原來是周勤二叔一家在作妖。
周勤之前去醫館幫徐丹拿藥的事在村里傳得沸沸揚揚,各種荒唐的版本層出不窮。
人人都說他命數不吉,壽數有限,命不久矣。
他二嬸劉氏因著小兒子到了說親的年齡,便打著關懷的幌子,帶著大兒媳,二兒媳和小兒子上門想討些便宜。
周勤出了遠門,徐丹一個人在家也懶得早起,正睡得香沉,卻被一陣兵兵乓乓急促的拍門聲和狗狗的叫喚聲吵醒了。
劉氏就是踩著點打算蹭午飯來的,哪知大門緊閉,推也推不開。
這讓他們更加認定周勤病重起不來床,便在門外肆意拍門喊話。
芝麻可不是吃素的,他們還沒有靠近便早早警覺起來,等他們靠近大門時忙大聲喊叫起來,連湯圓也沖著門口叫喚。
鄉下人家養狗的不多,這般兇悍的更是少見,光聽那叫聲幾個人都有些害怕得不敢靠近。
大兒媳忙拉住劉氏:“娘,這狗的叫聲好兇啊,不會咬人吧?”
劉氏是個大方臉,吊三角眼,薄薄的嘴唇,長著一張十分刻薄的面相。
她心里雖也有些打鼓,嘴上卻一點不饒人:“怕什么?他敢,要是他敢放狗咬我,我就掀翻了他家。對長輩不敬,是大不孝。”
劉氏上前更用力拍門,扯著粗啞的嗓子喊道:“周勤,出來,我知道你在家,出來!你們幾個慫什么,趕緊給我喊。”
兩個媳婦不敢違背,只得一同上前拍門。
“咣咣咣”的聲音很是嚇人,震動得那墻角都滾下幾顆碎石子來。
劉氏見房子建得這般大,斷定里面肯定有什么好貨。
加上一路摸索走來,水塘邊青菜蔬果長勢大好,房子不遠處的農作物也一片綠油油的,一看便是豐收的預兆。
她看得是兩眼放光,眼睛滴溜溜的把周圍的情況全部掃射過一遍,那貪婪的欲望越發旺盛了。
這在她眼里便像是周勤應該雙手奉上,請她笑納一般,心中更是猖狂起來。
一時聲音此起彼伏,打破了山林間的寧靜。
徐丹連頭發也顧不上盤,套件衣服就出了房門,躲在梁柱旁邊側頭仔細聽。
周勤家的情況她大概知道一些,總之不是什么善茬就是了。
兩人成親之事無人知曉,周勤又恰巧不在家。
她現在若開門才麻煩呢,加上她懷著身子,切不可卷入這種不入流的斗爭中。
大宅院的爭斗綿里藏針,暗藏殺機,在不經意間將你摧毀。
這種鄉野的爭斗是擺在明面上的,道理是講不通的,比的便是不要臉。
這種人拉扯起來毫無底線,你嗓門贏不了她,力氣比不過她,面皮比不過她,一不小心摔倒可就麻煩了。
徐丹腦筋飛快轉動,想著要如何應對,最遲明天晚上周勤便能到家,只要拖過去就好了。
門外的人似乎被惹怒了,竟想辦法砸門沖進來。
芝麻和湯圓感受到了敵意,齜牙咧嘴,放聲狂吠起來,要不是隔著一道門,估計要沖出去嘶吼一番。
幸好如今院門是砌成了石頭墻,若還是以前的竹籬笆,翻進來還不是輕而易舉嘛。
門外一時靜了下來,估計找石頭和棍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