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聽聞玉壺春之名,故友曾攜酒相贈,當夜大醉,不愧得圣人盛贊。”
今天來不及了,有重復,馬上修改
李高遷挑選的切入點恰到好處,一方面點出了李善得圣人李淵青睞,另一方面也點出了太子當日就是李建成請李淵賜名玉壺春。
李善臉上的笑容無可挑剔,“郡公善飲,等戰事稍歇,自當奉上。”
李高遷來了興致,居然一一點評天下名酒,贊玉壺春為北地第一名酒,清如水,烈如火,令人心生豪氣。
繞著圈子轉了好久,李高遷才將話題扯了回來,“十日前,某自雁門引軍出塞,欲召你隨軍,可惜劉公斷然回絕。”
劉世讓曾經回絕李高遷建議自己隨軍
一頭霧水的李善含糊道“在下年少,不敢”
“哈哈哈”李高遷大笑道“懷仁何以如此自謙”
“去歲山東戰事,籌謀建功,擒殺劉黑闥,得以封爵,此事長安一時盛傳。”
頓了頓,李高遷嘆道“想必懷仁也知曉,劉公倨傲,雁門位馬邑東側,成犄角之態,為保馬邑不失,十日前劉公抵雁門,強令大軍出塞。”
對面端坐的李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劉世讓這么囂張跋扈嗎
“足下位列十二衛大將軍”
“不過充數罷了。”李高遷長吁短嘆,“雁門駐軍多為劉公舊部。”
好吧,雖然這是事實,但李高遷是千方百計要給劉世讓上眼藥呢。
李善瞠目結舌,理論上如今沒有代州總管,也沒有河東道行軍總管,那名義上全盤指揮河東戰事的應該是并州總管李神符。
從名位上以及駐軍位置來考慮,駐守雁門的左武衛大將軍李高遷應該是第二把交椅,而且還未必受并州總管李神符管轄。
居然在雁門奪軍這是人臣干得出來的事
難怪李高遷和劉世讓不合呢面前這位要么是沒膽子,要么是心機深沉,這樣都不炸鍋
李高遷一臉的愁容,又補充道“劉公去歲失位削爵,視為奇恥大辱,此番起復,不計手段得失,一力復爵”
“相援馬邑,乃是正理,但大軍傾巢而出,若雁門失守”
李善沉默的聽著,聽了好久,總覺得云里霧里。
一直到李高遷笑著說起長安舊事刻意點出了李淵,李善才聽出點味道。
這是在提醒我呢,劉世讓這廝不地道。
一心念著復爵,所以強令雁門大軍出塞這方面李善不知軍情,不敢妄加點評,但他聽得出來,李高遷點出了之前他企圖攜其隨軍,而劉世讓否決了。
這是在說,劉世讓要獨占大功,但知道了你得圣人青睞有加,所以才會讓出點微末功勞來拉攏你。
要當心啊
李善也是無言以對,和一路上猜測的差不多,自己又陷入了這種破事。
在長安,奪嫡還講究個臉面,就算羅藝那廝入京大打出手,但李建成、李世民兄弟面子上還糊弄得過去。
在山東,史萬寶能狠辣到讓李道玄陷入陣中,而后者逃生后親手斬其首級。
在哪兒都一樣,在哪兒都逃不掉這種紛爭,所以和長安、去年山東的性質不同,劉世讓不是秦王一脈,但道理是一樣的。
李善嘴上糊弄著,突然想起了在急診科輪值的那段時日,主任和副主任之間明爭暗斗,不亦樂乎,據說上面也各有大佬撐腰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紛爭想完完全全獨善其身,陶淵明去種地都逃不掉呢。
“此番大捷,足下領兵出塞,獨當一面,朝中并有封賞。”李善一邊笑著奉承,一邊在心里想,李高遷這番話到底有幾分可信呢
說想攜自己隨軍,而劉世讓拒絕,應該不至于是假話畢竟一問就能弄清楚。
說劉世讓先前想獨占功勞,如今讓點功勞來拉攏自己李善對此九信一疑。
但屁股決定了立場啊。
就目前而言,李高遷是自己需要的,而劉世讓暫時不需要。
李善緩緩起身,行了一禮,“在下科舉入仕,不料初仕即代縣令,朝以重任托付,不敢絲毫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