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轉著轉著就轉到了李善身上,鄭觀音笑著對一位年輕女郎到“你久居隴西,亦聞李推敲之名”
年輕女郎看模樣出嫁不久,聲音清脆悅耳,“適才在山下還聽聞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
雖然尚未到杏花盛放之時,但山下的杏花也已經部分綻放,粉白嫩紅,美不勝收。
“是稚圭告訴你的吧。”張氏接口道“他和懷仁最是交好。”
長孫氏在朱氏耳邊低聲道“她出身天水趙氏,去年嫁入武城張氏,兄長取得是鄭氏女。”
換句話說,這位趙氏是張氏的妯娌,扯起來也算是李家的姻親了再轉一轉,鄭氏也算李家的姻親了。
“如此詩才,實是天授之。”趙氏看向崔小娘子,“愛蓮說一文傳諸后世,必為美談。”
“如此信物,令人羨煞”
“后人吟誦此文,必知芙蓉園故事。”
幾個跟著母親出來游玩的小娘子坐在一起,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悄言密語,只見崔小娘子的腦袋都垂到胸口了。
趙氏看向崔小娘子,“李郎君北上赴任,又有陋室銘這等妙文,不知近日可有佳作”
崔小娘子猶豫了下,最近一個多月書信未斷,但倒是沒有什么詩文傳來,唯一的那首“墻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還是定親送來的。
這時候,略為尖銳的女聲響起,“南梁鐘嶸故事,郭璞索筆,不復成語。”
在場的都是名門貴女,都自幼熟讀詩文,一聽這話就明白南梁的文豪鐘嶸點評三朝老臣江淹,說江淹夢見古人郭璞索回五色筆,自此之后,江淹再難成詩,這就是所謂的江郎才盡的典故。
朱氏側頭看了眼,果然齊王妃。
眾人看了看齊王妃,再看看面不改色的朱氏,一時間剛才還熱鬧的宴席寂靜下來。
鄭觀音不悅的瞥了眼,齊王妃楊氏自幼嬌生慣養,因其父母早亡,少有長輩管教,養出了這般的脾氣說到底,這也不過是個還沒滿二十歲的小姑娘呢,非要爭一口氣。
朱氏都懶得搭理,也不覺得尷尬,雖然她至今都不知道兒子的詩才是從哪兒來的,但僅僅是親耳聆聽,就有數十首令人擊節贊嘆的詩文尚未傳開。
寂靜的殿內,氣氛有些古怪,鄭觀音有些惱火,但又因為齊王李元吉和太子的關系,不好隨意訓斥,正要給秦王妃使個眼色,眼角余光卻瞥見不遠處有人突然起身。
“前歲劉賊肆虐河北,荼毒山東,大軍敗北,敵騎近飲馬黃河。”
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也帶著一份稚氣,但身姿挺拔的崔小娘子直視齊王妃,“武城淪陷,諸族千余人口屠刀懸頸,若非李郎君夜襲破敵,幾成人間煉獄。”
“如今,李郎君掌代州總管,北拒突厥,逼降萬余大軍,使朔州重歸版圖,即使江郎才盡,又有什么可惋惜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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