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善從漢人在草原上的地位作為突破口。
在云州,無數漢人活的像條狗都不如,被人用皮鞭和馬刀驅趕,在雁門關外哀嚎。
都是同類人,觸景生情啊。
同樣的道理,劉武周、苑君章乃至西側的梁師都,他們在突厥貴人眼里,有用處的時候還能丟幾根骨頭,沒用處的時候,死的比普通漢人農奴還要快。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李善是在問,你們是愿意做人,還是愿意做狗
一時間無人開口,半響后,席多起身行了一禮,“舅家乃云州人氏,年前在雁門關外若非殿下縱馬出塞,大敗突厥,幾乎再無相見之日。”
“孤倒是不知曉”
“在下妄度君子之腹,殿下自然不知。”席多嘆道“丈人來信,盛贊殿下之恩德。”
這是實情,席多的老丈人一家數十口人,如今被安置在猩州,得以授田,還得以授宅,只兩個月,已經安頓下來了。
席多的舅家李善臉上笑盈盈的,心里頭在暗罵,保密工作倒是做得好,老子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過。
又有幾人相繼出列,拜倒相謝兩個月前欲谷設竭力攻打雁門關,多少云州百姓死于非命,不少將校也為此憤憤。
“永康縣公,諸位大都認識,即將赴任代州總管。”李善看火候差不多了,朗聲道“不論愿隨永康縣公,還是愿于代州、猩州出仕,再或入朝與芮國公悠游泉下,任爾擇之。”
“永康縣公,一時名將,出身隴西李氏丹陽房,雖與孤尚未蒙面,但神交已久,其侄兒即代縣令,乃孤至交。”
“李藥師啊”席多感慨道“當年陛下駐兵馬邑,擇騎士出擊,以李藥師為先鋒,一擊破敵,繼而窮追勐打,終至大捷。”
對李靖在馬邑的經過,李善還是挺感興趣的,問了幾句之后,笑道“當時永康縣公官居馬邑郡丞,想必席公應該熟悉”
“殿下說笑了,李藥師名門子弟。”席多也笑了,“只是略略有些交往罷了。”
李善和席多聊了幾句,下面眾人神色不一,一直不吭聲的劉世讓掃了幾眼過去,有人神情篤定,有人游移不定,還有人低著頭一聲不吭。
李善曲起手指敲了敲桌桉,補上了最后一句話,“再或,任爾等北去五原郡。”
廳內靜的一根針落地都聽得見,別說其他人,就是席多、秦武通都一臉的瞠目結舌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若是心不齊,縱然百萬雄師,投鞭斷流,也不過國破身死,為人所笑。
李善加重了語氣,“許攜親衛,不許攜軍中士卒,自今夜起,城門不鎖,斥候不出,任爾北上。”
“后日清晨,孤與此地復設宴,以玉壺春相迎,還請諸位勿要讓孤失望。”
話說的很清楚了,你們要么北上投突厥當然了,不準攜帶士卒,只許帶上親衛,就這么去五原郡,能有什么地位那就難說了,除非突厥非要再捧出一個苑君章來。
要么就后天早上來這兒報道你們選吧。
掃了眼眾人的神色,李善揮手笑道“盡可放心擇之。”
“孤有信心,不會所有人都北上五原郡。”
“只要不強攜士卒”
“若是孤出爾反爾,背信棄義,遣派人手追殺,即使陛下不責,芮國公不恨只怕兔死狐悲,不等突厥大舉來犯,馬邑已然軍心不穩,頻頻生亂,搖搖欲墜了。”
廳內的氣氛略微松快一些,但依舊凝重,這次李善公然將事情擺在了明面上。
經過這幾日,軍心東向已經是毫無疑問,但選擇哪一條路,卻決定著自己以及家族日后的命運。
牛斌試探問“殿下,若是入塞去代州、猩州”
李善似笑非笑,“難道你還沒選好”
這幾日,李善麾下的親衛,基本上都收到過邀約城西那幾家酒樓,每天都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關于交易的條件,李善早就放出去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