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貴倒是面色平靜,只按部就班的發號施令,唐軍士卒嚴陣以待,先以唐弩,再以弓箭,最后是碎磚擂石但這一次,效果要差很多。
頡利可汗沒那么傻,上午的猛攻一方面是試探守軍的防御力度,試圖找出防御上的弱點,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留出時間打制器械。
兒子兩次敗北,自己小腿斷折,頡利可汗非常清楚,對面那位敵人雖然年輕,卻如同一只極為狡詐、兇殘的惡狼,自己縱然有百倍兵力,但此戰也不會那么輕易得手。
頡利可汗也清楚,糧草已然不多了,鐵勒等諸部頭領心存不滿,畢竟沒撈到什么好處,至于突利可汗那個侄兒都已經和李唐結盟了。
但就這么一無所獲,灰溜溜的滾回五原郡,是頡利可汗難以忍受,也難以接受的。
威望、實力、兵力這些都是頡
利可汗需要考慮的沒能攻破雁門關,那至少要攻下顧集鎮。
一方面在于顧集鎮地理位置太過重要,緊靠云州原本頡利可汗還沒放在心上,但現在知道突利可汗與李唐結盟,那這個位置的重要性就急劇上升了。
另一方面就是因為李善,不管怎么著,此次出兵,就是以砍下李善頭顱,祭奠欲谷設、郁射設的名義。
躺在小丘上,頡利可汗冷冷的眺望那個不大的寨堡,攻不下雁門關,難道還攻不下顧集鎮嗎
此次大軍攻打雁門關沒能得手,但奚族打制各式攻城器械倒是熟練了不少,木車掩護著突厥勇士在眾目睽睽之下靠近城墻,云梯順利的搭在城頭上,突厥人有的散開以弓箭壓制城頭守軍,有的以木盾攔在頭頂,嘴巴咬著兵刃,雙手用力,眨眼間就爬上云梯。
“郎君”
朱石頭、范十一舉著盾牌護住李善,朱瑋在后面一把扯住李善的衣袖往城墻下走這種能上下城墻的地方,往往是突厥的攻擊重點,實在不是什么觀戰的好地方。
慘呼聲在耳邊回想,李善時不時看見剛才還站著的士卒突然倒下,偶爾能見到幾個胡人沖上城頭搶得一片空地,但張士貴安排了后手,或數十唐弩同時發射,將對方射的千瘡百孔,或手持盾牌的士卒齊齊上前,中間刺出的如林長槍讓對手束手無策。
很快,李善就沒時間去想那些了,傷員源源不斷的送下城墻,預備隊正在往這邊趕來,李善趕回了傷兵營。
外間沸騰的喊殺聲一直在耳邊回想,直到黃昏落幕,李善推開朱石頭遞來的饃饃,疲憊的坐下,雖然面無表情,但心越來越冷他已經算過了,一個上午送來七十三名傷員,其中一半都能重返戰場,至少能充為民夫。
但一個下午,只送來了五十三名傷員,其中已經死了二十一人,剩下的只有七人屬于“輕傷員”
下午的戰事肯定比上午慘烈,送來的傷員卻少了那自然是因為,很多傷員沒有必要送來,甚至當場已經身死。
站在城頭布置夜間防務的張士貴臉色同樣難看,一日傷亡接近兩百人,而顧集鎮上下一共也就兩千多人,傷亡率接近一成。
即使剛才親衛回報,約莫近半百傷員還能恢復,但這樣的傷亡率對于守城一方來說,損失也太過慘重。
一般來說,傷亡超過五成,守軍就會崩潰。
原本以為頡利可汗總會因為糧草后勤的緣故不會長時間攻打寨堡,張士貴還挺有信心守住顧集鎮的,如今也有點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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