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而來的兩面云墻使空氣變得更加稀薄。
來自六界中人,竟摒棄前嫌,患難與共了。
默契地排成一列。
一望無窮的長隊,首尾卻永不得相見。
有些人原是幾百年前就在此排了隊的。
這白渡山君還真是不講情意之人。
怎就忍心他們于此一站就是百年?
若是我,礙眼了,早就送他們回老家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
慕名而來的人,能排上一百年的隊,也足見白渡山君并非浪得虛名之輩。
只是沒想到,他的生意如此火爆。
定然能成為六界內的首富。
看來得好好跟這位白渡山君相處相處。
來日方長,說不定有一日能幫上風兒什么忙。
至少借點兒銀兩,他定會慷慨解囊的。
不過長安國的十二殿下,大概也不缺金少銀。
見了他,還是先問問如何醫治風兒的眼疾。
“丫頭,還有失落多年的憫生劍劍體如今在何處?至于憫生劍四散的劍魂,劍魄,劍靈,劍氣也是要順道問上一問的。”
老須臾念叨著。
“近年來,六界生出這些個小羅羅還真是不耐看。大多沒什么個能耐。”還好對須臾施了心法。
否則他這一句一出,別說云墻會不會將我夾成粉末。
這六界中的哪一個又肯將我們放過。
“雖說沒能耐,可心氣都能直沖三十三重天了。”
不過老須臾言語中的輕蔑,倒讓我生了好奇。
問道:“老頭,你能耐,你倒是說說如何解?風兒已經說了,那兩句話的意思是要【平心靜氣】。”
空氣靜默。云墻靜止。
“不過,此中也不乏有幾個超群絕倫之輩。”
老須臾最厲害的可不只是觀微之術。
感知靈魂的能力最是超絕。當然能被他所感知的必然也是最為清純的靈魂氣息。
我隔著風兒,向后看去。想看看,老頭所指何人。
沒想到,卻一個不小心撞到歸舒的目光。
她想透過云霧紗,看清我的臉。
此時,我還不想認她。
我忙收回了目光。
卻反而被她確認。
所有人的性命就被她忘乎所以地一句“少主!”幾近毀滅。
云墻迅疾如決堤洪流,醍醐灌頂般,傾瀉而來。
氣氛瞬間變得令人窒息。
事已至此,只能各顯神通了。
霜羽陌的笛聲縹緲與云墻之間,凡是近身的云,皆被他幽幽的音韻擊碎。
“丫頭,用你的血試試?”
云墻攻勢已迫在眉睫。容不得我思考老須臾的法子是否可行。
我將體內的真氣引入掌心,向風兒面前的云墻直劈過去。
雙手剛觸碰到云氣中,就隱隱作痛。感覺有萬千刀刃一起斬來。
涼涼的綠色血液,于我掌心隨即而出。
云墻頓時向左右退隱。
歸位。
劫后余生,眾人自是歡呼不已。
又唯恐云墻再度肅殺而來,眾人又心照不宣地靜默片刻。
再不見云墻,甚覺穩妥。又一陣嘩然。
風兒仿佛猜測到什么。
不自覺拉起了我的手,詢問道:“婆婆,可是傷到哪兒了?”
他摸索著從懷中取出一瓶藥。
遞給我一粒。
“婆婆,這是羽族的陶然長老所制的圣靈丸。可治內傷。”
傷口已然自愈。哪有什么內傷。
小家伙太杞人憂天了。
“風兒,婆婆沒事。這個,你吃了吧。”
我接過來,反喂到他嘴里。
他默默地咽下。
不再言語。
歸舒靜靜地看著我們。
也一言不發。
許是對我的冷淡,心有不解。
也許是,為剛才的一語,差點害了所有人而感到內疚,自責。
“老頭,你怎知我的血可以解除云墻?”
“我也只是猜測的。”
他又補充道:“此中有人守了幾百年都無法從云墻中逃脫出去。何況今日這么多人,如何都能做到【心如止水】?即便大家都能做到,可風聲呢?雨聲呢?又如何防?”
“那就是白渡有意為難大家嘍?”
離恨天見過白渡。如何也無法將他同惡人綁定在一起。
“萬事講緣法。有緣自會相見。時機未到而已。”
且因了他那句時機。
“快看。”
許是青丘之國的某個靈獸,也不知修了幾百年。倒是幻化了一副俊俏模樣。
不過比起風兒之才,那就相差甚遠了。
他試探性地去推開云門。
倒也輕而易舉。
只是開門不見山。
匪夷所思地再度見云。
還好是云魚鱗次櫛比形成云梯,直通云霧所繞的那座懸空云宮。
我默笑道:“老頭,時機已到。”
他卻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