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龍眨眨眼,抬手抓起放在桌上的玉帶,準備丟入旁邊的火盆。
北平府冬天太冷,燕王府花廳內燒著火盆,既是取暖,也是照明。
“景龍,莫要玩笑!”
朱棣不敢賭啊!
萬一道衍和尚說的是假的,兩份玉帶內的密詔不同,那他不就錯過一個億了嘛?
“不讓燒啊?”
李景龍刷的一聲收回手,玉帶拍在面前茶桌上。
他吊著眼睛問:“那四哥準備拿什么給我換?”
這就是開價了。
玉帶內的東西不重要,他李景龍才算有分量。
朱棣明白他的意思,走上前坐在了李景龍對面,剛才道衍和尚坐過的位置。
“景龍想要什么?”
朱棣直截了當問。
他是個粗人,整天帶兵打仗,可不會文縐縐那一套。
“造反時,讓我領兵!”
李景龍直接把話挑明,當場嚇了朱棣和馬三寶一跳。
“這……?”
朱棣看向一旁的道衍和尚,道衍和尚探口氣,掃一眼馬三寶。
“啥意思?要我出去?”
馬三寶柳眉豎起,本就英氣勃發的一雙細眉,此刻像是兩把劍,犀利劈來。
道衍和尚心中冷哼不屑,表面不動聲色。
這就是斗爭了。。。
馬三寶手中掌握著朱棣的全部間諜機構,而道衍和尚又是負責陰謀詭計和輿論的,兩個人經常配合,同樣的,兩個人也經常摩擦。
如果能仗著密詔擺他一道,豈不美哉?
馬三寶也正因為明白此點,才柳眉倒豎,寸步不讓。
“大師,三寶是孤足夠親近的人,需要他回避嘛?”
不急道衍和尚回復,李景龍就極不耐煩地擺擺手:“哪兒那么麻煩,又不是啥秘密,這臭和尚就是疑神疑鬼的。”
他說著,直接把玉帶扔給馬三寶。
“自己看就行,你應該是四哥身邊的近人吧?”
“是的是的是的。。。”
馬三寶手忙腳亂接住玉帶,笑著朝李景龍點頭。
兩人這就算互贈善意了,隱隱然要一起聯手對抗道衍和尚。
道衍和尚蹙眉。
他不是覺得李景龍不尊重他,更不是因為李景龍朝他的政敵示好。
他只是在意那個稱呼——臭和尚。。。
當著瘸子不說短話啊哥!
貧僧、貧僧之前真的很臭啊!
你這么說貧僧,貧僧心態會炸裂的啊!
道衍和尚鼻息粗重了幾下,但在朱棣疑惑的目光與馬三寶嘴角的笑意刺激下,迅速平復。
不能讓死太監看貧僧笑話。。。
更不能讓殿下覺得貧僧去一趟應天府,養氣功夫都沒了。。。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道衍和尚雙掌合十微微低頭欠身,手中輕輕捻動佛珠,盡量讓自己靜下心。
可他越是需要靜靜,有些人就不想讓他靜靜。
“大師啊,我聽說你葬入糞車想逃走的時候,面對錦衣衛的抓捕,喊雜家來著?”
說話的自然是馬三寶,他一邊拆玉帶密詔,一邊似笑非笑看向道衍和尚詢問。
朱棣也在拆密詔,可他聽見這個,也禁不住眼神古怪看來。
糞車???
藏在里面???
好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