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寧淡淡道:“學生也不是偏執之人,我和徐績雖然有隙,但不至于毀人前途,學生愿意結案,但學生也希望徐家能給我一個說法。”
“范少郎想要什么說法?”李云又問道。
范寧沉思片刻道:“學生希望徐家當面向我道歉,但聽說徐氏祖孫已經離開平江府了?”
李云點了點頭,又語重心長道:“徐績必須要在三天內趕到宣城縣學報到,所以他傷勢未愈便匆匆走了。
他祖父也一同前往,而且徐重已被聘為宣州州學教諭,一兩年內都不會回吳縣,讓他們道歉恐怕已不太現實。”
范寧笑了笑,“就算他們道歉,也不會有半點誠意,與其聽幾句沒有誠意的道歉,還不如不聽,那么學生退而求其次,希望他們賠償我的扇墜損失。”
“這才是理智的決定!”
李云向范寧豎起大拇指,大為贊賞他的決定。
“其實這也是我的解決方案,我們要面對現實,失竊的白玉扇墜很可能已經追不回來。
所以本官也向徐家提出了賠償要求,徐家愿意賠償你五百兩銀子,或者他店里任意一塊太湖石。”
范寧就等著李云這句話,他想了想道:“既然徐家以偷竊我的太湖石為開始,那就賠償太湖石為結束吧!”
“好!痛快!本官就喜歡范少郎這樣聰明理智之人,不鉆牛角尖,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李云心中暗暗得意,為了平息此案,徐家可是答應賠償范寧三千兩銀子,既然范寧選了太湖石,那這三千兩銀子就歸自己了。
范寧在結案書上簽字并畫了押,李云一顆心終于落地。
其實李云根本就沒有立案,自然也談不上結案。
但他要給徐家一個交代,這是他和徐家達成的協議,這份結案書是給徐家看的。
至于李泉,一個偷稅罪就足以讓他在牢城營呆上兩三年。
“陸都頭,帶范少郎去倉庫吧!他無論看上哪一塊太湖石,都可以直接運走。”
......
范寧告辭,跟隨著陸有根向倉庫走去。
“陸都頭,最近是要出差去京城吧!”范寧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陸有根停住了腳步,驚訝問道:“小官人怎么知道?”
“我隨便猜的,縣君不是在升遷的節骨眼上嗎?這個時候該送禮就得送禮,我想縣君這么信任陸都頭,應該會辛苦陸都頭跑一趟京城。”
陸有根豎起大拇指贊道:“不愧是縣士魁首,果然聰明絕頂,一猜便中,我明天押船進京。”
范寧輕輕松了口氣,那塊青珊瑚還在。
陸有根帶范寧來到一座緊靠河邊的小倉庫前,他打開倉庫門,里面堆滿了從奇石館查封運來的太湖石。
陸有根忿忿不平道:“這些石頭加起來還不值五千貫錢,補稅一半都不夠,我們虧大了。”
范寧暗暗好笑,這個陸有根是粗人一個,居然用奇石館的購入價來衡量這些太湖石的價值。
什么不值五千貫錢,那塊青珊瑚就遠不止五千貫好不好?
范寧一眼便看見了青珊瑚,被兩塊大型太湖石壓在下面,他一陣心疼,這可是奇石館的鎮館之石啊!居然被這樣虐待?
“小官人,抱歉了,就只有這么多,原本還有幾塊不錯的小太湖石,但縣君要送給丈人,就不好拿出來了。”
范寧忽然一陣劇烈干咳,他是用干咳來掩飾自己的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