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修文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他們最需要攜帶的東西就是浮票,也就是準考證,這么重要的東西居然忘帶了,那還考什么試?
趙修文立刻對一名助教道:“你去幫他取來!”
趙長庚連忙道:“在床頭的布袋里!”
助教答應一聲,跳下牛車飛奔而去。
牛車繼續南行,趙長庚拍拍胸口笑道:“幸虧我及時想起來,要不然到了考試院才想起,那就完蛋了!”
旁邊卻沒有人理會他,趙修文臉色陰沉如水,在考試前夕出現這幺蛾子,從來都不是好兆頭。
........
眾人抵達考試院時,天還沒有亮,但考試院前的廣場上已是人山人海,十個入口前都排滿了長隊,兩千七百余名考生幾乎都到了。
進入考場的第一步是識證,也就是防止替考,第二步才是搜身,考生除了浮票和水壺外,任何紙片和物品都不允許攜帶進場。
一旦違反,將視情節輕重進行嚴懲,從警告到取消考試資格,如果被發現代考,甚至還要取消代考的舉人資格。
“大家不要走散,跟我來!”
趙修文帶著眾人向邊門走去,他們是參加童子試,和正常的考生不一樣,有專門的入場通道。
范寧左右張望,他在尋找其他六名師弟,天還沒有亮,人又太多,沒有看見他們的身影,他們六人住在董坤家中,在入場環節應該問題不大,關鍵還在臨場發揮。
童子試的通道口前已經排了兩支隊伍,蘇亮用手肘碰碰范寧,小聲道:“我們前面就是長洲縣的考生。”
范寧頓時有了興趣,目光向前面十名士子望去,十名長洲縣的縣士和他們一樣,每人肩挎一只布袋,隊伍從矮到高排列。
“最前面那三個!”
蘇亮給范寧使了個眼色,“就是高高在上三大神,江峰、姚曦、羅載道,有他們在,其他四十七名縣士只能爭奪剩下兩個名額。”
范寧見這三人神情頗為倨傲,其他長洲縣士都回頭看了看他們,唯獨這三人頭也不回,就仿佛整支隊伍就只有他們三人。
范寧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或許這就叫恃才而傲吧!”
這時,兩位學政站在一旁閑聊,郭云的目光卻不停地掃向吳縣的士子隊伍,他在尋找范寧。
能進他對手榜的士子都不能掉以輕心,盡管范寧在他榜單中只排第三,但依舊不能小視。
郭云的目光最后落在范寧臉上,雖然這名士子穿得很普通,但郭云卻能感到他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
其他士子都顯得很緊張,抿緊了嘴,但這名士子卻給人一種吊兒郎當的感覺,似乎什么都不在意。
郭云又向范寧的眼睛投視而去,恰好范寧卻向他望來,只見范寧目光冷湛,異常犀利,儼如一把刀似的刺穿了自己的心思。
郭云心中一驚,連忙躲過范寧的目光,他心中暗暗驚訝,難道這個少年就是范寧?
“趙學政,那個穿淺藍色士子服的少年是誰?”郭云望著范寧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