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身后傳來一聲夸贊。
范寧回頭,只見身后走來一名四十五六歲的中間人,身材高大,皮膚白凈,眉眼和董坤依稀相似,也是一張方臉,但目光更加敏銳。
他穿一件半舊的白色襕袍,腰束革帶,頭戴一頂紗帽,舉手投足間帶著一種從容不迫,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感覺。
董坤連忙起身,小聲道:“大伯!”
原來這位中年男子就是平江知府董潛,范寧還是第一次見到他。
他連忙躬身行禮,“晚輩范寧參見董伯父!”
董潛點點頭,溫和地笑道:“你就是范寧,我早就久聞你的大名了!”
不等范寧開口謙虛,他一擺手,“坐下吧!”
范寧坐了下來。
董坤卻不敢坐,垂手站在一旁。
董潛笑道:“我和歐陽修關系不錯,兩年前他寫信給我,讓我關照關照你,我一直在關注你,其實不需要我的關照,你自己也表現得很出色。”
范寧心中凜然,原來這個董知府也知道自己在京城的事情,他迅速瞥了一眼董坤,見他神情自若,并不驚訝伯父的話。
范寧心中不由暗暗一嘆,這些官宦子弟個個誠府很深,明明知道自己的底細,卻一直矢口不提。
董潛看出范寧心中的感慨,他微微笑道:“你別怪董師弟,是我不準他亂說,還有董家和朱家有聯姻,想必你也不知道。”
這件事范寧倒知道,朱佩告訴了他,由這份聯姻算起來,朱佩還變成了董潛的長輩。
范寧笑了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會怪董師弟。”
“范寧,你很大氣,甚至比成年人還要睿智冷靜,而且還有一種異于常人的感知,我說得沒錯吧!”
范寧的心頓時怦怦跳了起來,董知府這話什么意思,難道他知道自己能預知未來?
“我不明白董知府指的是什么?”
“我說的是押題!”
董潛微微一笑,“你不僅押中了縣試題,還居然押中了這次解試的對策題,令人驚嘆啊!”
范寧心中一松,原來是指押題,他笑著搖搖頭,“縣試題其實不是押中的,是我找到了縣學出題的規律,至于詩題,不瞞董伯父,高縣令和我關系很好,給了我一個端午節的暗示。”
“那解試題呢?你又怎么解釋?”董潛依舊笑著問道。
“當今天子十分關注民生,在天子影響下,各地官府的解試也會偏向于民生,我發現平江府的解試已經十年未考勸農,所以大膽推測,今年對策題會涉及農業,只能說,僥幸被我猜中。”
董潛大笑起來,“天下哪有那么多僥幸的事情,不如你再僥幸猜猜三年后的解試題?”
不等范寧回答,他便擺擺手笑道:“和你開個玩笑,明天就要發榜了,我有一種直覺,明天你一定會在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