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家趕來新齊鎮見范寧也只是出于一種尊重,出于為以后官場上的考慮,能攀上交情固然好,就算攀不上也不能得罪,所以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放下手中事情趕來了。
現在范寧居然提出給州縣解決實際問題,著實讓眾人感到意外,大堂上一片寂靜。
范寧明白眾人的想法,便淡淡笑道:“各位或許不知道,當年我父親去世,我丁憂三年復職后,先帝曾想讓我出任海外經略使,那時我只是從四品太中大夫,而現在我卻是正三品金紫光祿大夫,曾經出任東宮議事執筆,權力相當于副相國了,現在怎么又調頭出任海外經略使?
所以很多人說我范寧被貶黜了,有擁立之功卻被貶黜,誰聽說過這種事情?事實是,我一點沒有被貶黜,是我主動要求出任海外經略使,既然沒有被貶黜,那問題出在哪里呢?”
范寧緩緩看了眾人一眼,又繼續道:“問題不是出在我的身上,而是海外經略使這個官職,名字雖然沒有變,但各種權力卻是為我范寧量身打造,我告訴大家,除了鯤州知事以外,所有州一級海外官員和鯤州知縣我有推薦權,其他各州縣級官員我有直接任免權。
海外礦山、牧場我有直接審批權,不需要三司審核,直接審批后上報備案,海外方圓五十里以下的土地我有直接售賣權,方圓五十里以上,需報知政堂批準,方圓百里以上,報天子批準。
還有軍隊,兩萬五千名海外經略府所屬軍隊在海外由我全權調配,直接可以指揮作戰,海外小國我有直接宣戰權。
另外,海外經略府不再屬于樞密院管轄,政務方面向知政堂匯報,而軍事方面則直接向天子匯報,當然,現在是兩位太后。
以后我的繼任者會有什么權力我不知道,但現在我的權力很明確,我有權審批建立千戶以下的中縣,然后報知政堂通過,這些都是知政堂和我達成的妥協,說得好聽一點,是知政堂支持海外擴張,說得難聽一點,就是知政堂禮送范寧出京。”
范寧的一番話頓時讓大堂炸開了,官員們都震驚萬分,梁春結結巴巴問道:“我們....怎么....怎么還沒有得到通知?”
范寧微微一笑,“因為知政堂和樞密院的牒文需要經略府的簽署后才能正式下發,但正好我出來了,所以通知會晚幾天,不過我既然我能在這里坦然告訴各位,自然有我的底氣,我很快會批準齊縣和魏縣建立,并任命相應的縣令和縣丞,大家就知道我所言非虛了。”
范寧在這里像攤牌一般將自己的各項權力推出來,也是他反復考慮的結果。
鯤州是他的起家之地,是他的大本營,他希望自己依舊對鯤州保持重大影響力,威懾是一種很好辦法,他這番言論既是一種權力宣誓,同時也是對鯤州官員的一種拉攏和警告,跟著我會前途光明,但如果對我陰奉陽違,那就不要怪我言之不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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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懾也好,拉攏也好,范寧的一番話起了效果,官員紛紛變得活躍起來,提出了各種各樣需要解決的問題,范寧和眾人一一商討,議事足足持續了三個時辰,到了夜晚才終于告一段落。
眾人都疲憊不堪,紛紛起身回驛站休息,范寧叫住了梁春,梁春也有點疲憊了,他勉強笑道:“莫非使君還要請我喝酒不成?”
范寧微微笑道:“明天中午我做東,請大家喝酒,但今晚就算了,大家都累了,我是有件事需要提前和梁知州打個招呼。”
“請使君直言!”
“是這樣,琉球府也打算引入兩萬日本勞工,我準備去平安京和日本朝廷協商此事,但我沒有翻譯,所以想向鯤州借一個翻譯。”
梁春想了想道:“鯤州能說日本國語言的人才倒是不少,但能寫能說的只有程清,使君就帶他去吧!”
范寧笑著點點頭,“我也正是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