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弼和文彥博告辭而去,御書房里只剩下范寧和趙頊兩人,趙頊負手走了幾步道:“剛才范相公說,精鋼大規模用于軍隊要兩三年后,這會不會影響到我們現階段和遼軍的作戰?”
范寧微微欠身道:“陛下,精鋼在軍中完全取代普通生鐵,至少要八到十年的時間,還需要精鐵的產量足夠大,目前北島那邊的精鐵產量可以滿足弩院的需要,關鍵是要朝廷下決心開發南大陸。”
趙頊道:“剛才富相公也說,開發南大陸需要很大一筆先期投入,目前朝廷拿不出這么大的財力。”
范寧微微笑道:“富相公的意外之意,就是暗示微臣去說服太后,讓太后從內庫掏錢來投入南大陸,他們就沒有意見,如果財力不足,微臣可以去勸諫太后。”
趙頊沉思一下又道:“現在南大陸的人口已經達二十萬,能不能先期開采鐵礦,開始冶煉起來,然后隨著人口增多,產量慢慢增大?”
“提前開采礦石倒可以,但要著手冶煉,恐怕還需要工匠的配。”
范寧停一下又道:“南大陸要成為大宋的永久財富來源之地,不被外人窺視占領,那里至少需要五百萬人以上,分為兩個道,建立十個府,用三十年時間來完成,陛下的開疆拓土必將流芳百世,被億萬大漢民族所敬仰。”
趙頊畢竟年輕,被范寧的一番鼓勵,心中熱血沸騰起來,他緩緩點頭,“這也是朕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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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御書房出來,范寧剛走出紫微殿,一名等候在這里宦官上前行禮道:“范相公,太后宣召!”
范寧原本也打算求見太后,但不是現在,他需要回去考慮一番,不料曹太后卻要見他。
范寧無奈,只得跟隨宦官向慈安宮走去。
片刻,范寧被帶進了偏殿,曹太后坐在一掛竹簾后,已等待他多時。
范寧上前跪下行大禮參拜,“微臣范寧向太后問安!”
“小范相公免禮平身!”
“謝太后!”
范寧起身站在一旁,曹太后又淡淡笑道:“范相公,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倒是朱王妃常來宮中陪伴哀家。”
“是微臣疏忽了,微臣應該常常來問候長輩。”
曹太后笑了笑問道:“這段時間小范相公在忙什么?”
“回稟太后,微臣在忙于備戰遼國,同時在籌劃南大陸的事宜。”
“哀家一直在看報紙,關于遼國局勢,報紙上各種說法都有,哀家有點糊涂了,小范相公怎么看?”
“太后,現在宋遼之間的關系,可以理解為暴風雨之前的平靜,雙方都在積蓄力量,等待最后決戰時刻到來。”
“暴風雨前的平靜,這個比喻是不是有點驚悚,有這么嚴重?”
范寧微微笑道:“太后不會真的相信了報紙上的文章吧?遼國害怕了,屈服了,但又礙于面子不敢向我們求饒?”
“很多報上的文章都這樣認為。”
范寧搖搖頭,“那是因為寫文章的人并不了解遼國,也不了解契丹人,他們是狼,他們會隱忍,會躲藏在一旁,隨時襲擊我們,或許會因為失敗而被迫離開家園,但他們絕不會屈服。”
“那我們該怎么應對呢?”
“太后,只有積極備戰,研制更好更強大的武器,相信兩年之內,宋遼兩國必將決一死戰。”
沉默片刻,曹太后緩緩道:“你說得應該是對的,你讓哀家深感欣慰,至少大宋還有清醒的人。”
范寧猶豫了一下,曹太后立刻感覺出來,微微笑道:“有什么話你就直說。”
“太后,關于內庫的開支。”
曹太后笑了起來,“范相公是需要內庫的錢財進行備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