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逝世后,他們將我安排在后山沒多久便認識了麟霜。她很強。”
“吾認為你對他人能為判定,不能作為標準。吾的論點是,你口中的麟霜之所以隱居元玉山未同幽州妖族一起生活,是為了借用你毀滅魔刀。”云昱說這話時,將轉過頭來,再次看向我。
他見我有些不解,隨即解釋他的推論:“你說她很強,假設麟霜這么多年都在元玉山,她既然與魔界毫無關聯為何不自己將魔刀摧毀?冥冥之中,還未有自我意識的你卻選擇降臨元玉山幻化,麟霜當時便目睹了一切但她選擇暗中窺探,于是便有了玄尹和吾提及的:當時玄尹說你不可留時感到背后的肅殺鋒芒。元玉山術法心法修身養性,若你加以修行運用,自是對你自身能為有益。不過看起來,你就算是有麟霜指教加上元玉山數一數二的人教導,你也沒多大長進。”
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直到我聽聞云昱話鋒一轉的附加譏諷,我正要開口反擊,卻見他示意我閉嘴:“玲瓏石對魔刀有壓制作用除開元玉山歷代掌門就連吾也不知曉,麟霜定是歷經了五百六十年前三界之亂,還存活至今的妖族。她明白魔刀的弱點,也知曉玲瓏石在三界之亂中消耗了全部靈力,所以她會一直在元玉山等待。”
云昱有些停頓,他眼神有些復雜,隨后將目光從我身上移開,冷言道:“蘭澤說要與你一同對抗魔刀,麟霜應也是此意,只不過她比蘭澤搶先一步——但也說不好,你看起來信賴麟霜吾不便多言,至于蘭澤,吾不信他是真心想對抗魔刀以及對付魔界。”
我思考他說的這些推論,回憶與麟霜相處的時日,所有的記憶如紛飛落葉飄過腦海。
我抓取幾片詳細閱覽,最后堅定地看向云昱為其反駁:“正如你所言我對麟霜信賴,這種信賴來源于麟霜對我的心意。她斷然會讓我擋在她面前,相反,我認為麟霜會擋在我面前甚至擋在人族與妖族面前。”
云昱聽著她語氣冷靜而堅決,不由回頭與她對視,月色正濃,亦比不上她眼中分毫。
見她對麟霜表態斬釘截鐵,云昱正想著她倒真是天生為妖,所以與妖族格外親近時,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玄璃一直說是在自己到來后,方才想起自己是玲瓏石,麟霜一直對她隱瞞她身份是何目的?
如果讓玄璃更早知曉自己是玲瓏石,豈不是更加快一些嗎?麟霜的算盤怎么打的?還是有什么其他的秘密?
云昱不著痕跡地觀察眼前的玲瓏石,又想:麟霜有意識到玲瓏石與魔刀似乎有不可捉摸的聯系嗎?
顧慮到玲瓏石與魔刀的關系,云昱不得不重新整理思路,一開始認為玲瓏石會移至元玉山發生蛻變,是因為玲瓏石與魔刀相克;若玲瓏石與魔刀關系并非相克那樣簡單……那會是什么?又是為何?
當年的云坤究竟使用玲瓏石到了什么階段,以至于玲瓏石本與魔刀相克最后與魔刀最多相互制衡?
我見云昱良久未言只覺他對妖族偏見頗深,或許蘭澤所言不假自己與妖族同源,所以天生對妖族會更加信賴親近。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我現在依然擔心蘆山島淪陷后魔界會展開怎樣進攻,東南沿海富饒,幽州相距甚遠。
蘭澤,會趕過去嗎?
可恨,為什么,過了這么多年我卻還沒有回到大家所說的可以克制魔刀的狀態?
到底是哪里,我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麟霜知曉你是玲瓏石的時候訝異嗎?”
我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沒有,一點也不……”
當時的她,一點也不驚訝,反倒有一些高興……麟霜那天還問我有沒有想起什么,當時的自己以為她意指修為。
不對,我聯想后來的事件,才驚覺麟霜壓根不是問我修為能力。
麟霜所求的,是她綠色雙眼中所見故人,是她對自己急忙呼喊的暮雪。
可我,可我不是暮雪啊。
我是玲瓏石,雖暫時不知自己具體從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