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調整情緒,即使面不改色,還是應允了有關西南內澇援助,挪用距離最近的三萬兵卒前去協助。
不過此時的云錦宮內還不知,內澇地區民意已出現了變化,有人還在云昱猶豫不決時,搶先一步進行了有效賑災。
那人不知從何而來,只有災民感覺他像是從他們當中莫名出現的富貴人家。
他一身紫檀錦衣,銀色半扇掩面,不見其面貌,踩著泥漿水從他們當中走出。
他面對前方足以沒過膝蓋的內澇,僅憑一己之力,扇羽搖擺之際便讓內澇洪水回歸江流。
災民們無不睜大了雙眼,目睹眼前的匪夷所思。
洪水回流已是讓眾人目不轉睛,還不等他們回神雀躍,那人又手轉半扇。
一時間,內澇之下的泥濘相繼冒出,嚴密地向決口匯聚,將后顧之憂的河堤消除。
此番操作后,他身后的人群中傳來了驚呼:“天啊,這是神仙下凡了嗎?”
伴隨著第一句欽佩,贊嘆感激之音如潮水涌向背對著災民的人。
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深邃笑意,轉身在眾災民面前合上了銀色扇面,灼眼燦爛的金目迎上了這些包含感激之情的人們。
眾人見狀紛紛又驚又喜,接連在他面前匍匐,并高呼王上萬歲。
他們心想:當今王上乃是預言的金目者,從未體察民情,此番災禍本以為王上漠視沒想到……
沒想到,他們眼前高呼的“王上”卻開口否認:“各位鄉親認錯了,我不過是云游至此的閑人,這番稱呼在下實在承受不起。”
他謙謙有禮,手握扇柄向眾人鞠躬回禮。
這讓跪拜在地的災民們感到納悶,雖有人發出疑惑卻無人起身:“怎么會認錯呢?人界流傳已久的預言,應驗者就是今日的王上!”
“預言在下曾有耳聞,不過在我的家鄉無人在意這句預言,更不會因這句預言便認為哪位是金目就可稱王。”
他扇面再開,咔嚓聲過,舉扇搖曳。
一副不諳世事翩翩公子姿態展露,讓眼前還在跪拜的人們趕緊起身,再言自己不過是游離四方的過客。
“恩公當真非當今王上嗎?”為首的一人灰頭土臉地抬起頭,仰望眼前的紫檀身影,遲疑到。
“非也非也,你們認錯人了。”他這么說著,還不顧腳下泥水,屈尊蹲下將這位發問的災民扶起。
這位災民還從未見過有哪位世家子弟如此不介懷臟亂,甚至蹲下將滿身臟泥的自己攙扶,他當即喊道:“恩公天賦異能,眨眼間就讓洪水擊退!當真是我們西澤鄉的恩人,當今王上為了所謂魔界傳聞,毫不顧忌西澤鄉死活;洪水之后又是暴雨,官兵皆無暇來西澤鄉賑災救難,若非公子……”
還不等他說完,身后便傳來此起彼伏的呼喊,感恩之情溢于言表,甚至讓剛剛被攙扶起來的災民又執拗跪下,對他叩首感恩。
此人見狀故作慚愧,搖頭念道:“哎呀,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你們可不能因此種小恩而埋怨當今王上。”
他收起折扇,再次將深衣落地沾染泥漿,想要將眼前的災民扶起。
然而方才的話更讓他們情緒激動,甚至有人吶喊:“這怎么會是小事!遲遲不退水,還不知要死多少人!官兵只顧下游東澤鄉,生怕波及其余市戶,哪里管的上我們上游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