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那也只能怪,人族與妖族交流甚少吧,元玉山也沒有記載相關事宜呀!
思緒回到現在,眼看自己的手被他握住牢牢地搭在他的犄角上,得知真相的自己心里倒流出一些羞澀之感,我頭向旁邊偏離,結結巴巴地為自己辯駁:“我我我,我不知道,對對對對不起,我太冒失了!我給你道歉,我、我真、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可我知道,所以我摸了玄璃的耳鰭,也會因玄璃摸我的犄角時感到欣喜。”
蘭澤說著,松開了他握住我的手,他將手伸向我的臉頰,輕輕地劃過了我的耳鰭。
未知意義之前的自己并不認為蘭澤此舉有什么,而現在的我面對蘭澤的舉動已是腦子一片空白,這……什么和什么?
我不敢再往下想,這些,那些詩詞歌賦中所贊頌的情,我一直以為遙不可及也無須去想;一直以來我有麟霜與玄尹幾人相伴,反而讓我認為男女情愛恰好是這世間自己最不需要的。
但,眼前的蘭澤……他……
我深呼吸一下,低下頭的同時收回了搭在蘭澤犄角上的右手。
此刻的我,反應和蘭澤被我第一次觸碰犄角時如出一轍:我也緊張地將自己的雙手背在了身后,還向后微微傾斜著上半身,回避著對方的目光暗自后退一小步。
皎潔的月光在我們之間蕩漾,我的目光卻不再同之前一樣,穿越月色大方地望向蘭澤。
清涼的晚風吹來,讓夜間的蟬鳴都格外響亮,更顯得我與蘭澤之間分外寂靜。
晚風初定,躊躇良久的我率先開口,打破了我們之間的沉寂。
“蘭澤,我……大概了解你的心意,可我,并不理解。我不解為何你會對我有這般欣喜?是因為暮雪嗎?就像魔尊,他受到了暮涯的殘念,所以才會對來自暮雪的我產生了錯覺。”
我不再回避蘭澤的目光,邊說邊將視線轉回到了蘭澤的身上。
暮雪,這個名字,擁有這個名字的主人,她竟是如此湊巧。
暮雪與麟霜親比姐妹,與自己親兄本為連理,最后又因為她與暮涯的關系而影響了魔尊……
我才第一次感覺到,情這一字,原來可以擁有這么不可思議的執念;
而來自暮雪的我,作為暮雪的血肉殘留人世,最后演化成形變成暮雪的模樣,哪怕什么也不記得,可在知曉這些事后,心里都難免出現自己是暮雪替身的錯覺。
可我就是我,不管我來自誰,我如今也是擁有自己想法的獨立生命。
然而好比面對蘭澤的心跡,在第一反應是詫異與害羞后,我反因暮雪與自己的羈絆變得格外冷靜。
想想,自己與蘭澤不過幾面之緣,在心境中第一次見面時,他雖說不同云昱那樣咄咄逼人,倒也不是愿意與自己交好的態度,直到……自己落水后。
是因為當時,他就發現我是玲瓏石了?所以才會……
我咬了咬嘴唇,告誡自己大可不必揣摩,畢竟眼前的蘭澤還沒有作答。
我原以為蘭澤會默默點頭,可他只是看著我,靜靜地聽完我的話后,他的眼中閃過了些許失落。
終于,他有所動作。
蘭澤微微低首,朝我邁出一小步。
他本打算再前行一步,卻始終沒有將右腳落在前方,反而回落在剛剛站著的位置上。
他緩緩開口,一句話載著風拂過我的耳鰭:“因為你是玄璃。”
蘭澤月白色的眼底寫滿了誠摯,他有所停頓似乎是在思考如何表述,最后凝望著我,毫無保留地表露出他的想法:“與你初見時,我便開始留意你。哪怕玄璃的真身是玲瓏石,玄璃與暮雪有關聯,這些對我而言都不重要。”
他說到這里時,又抬起了頭,重新平視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