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呼吸幾口氣,聚精會神地思忖一會兒,很快明白了,魔刀突然對自己說的這些是何用意。
于是我再左腿下蹲右腳提起,將右腳腳尖點地,左掌上提至腰間,留著戒備姿態,對它提問:“那你坦白挽救他的方法,我洗耳恭聽。”
魔刀煥發著墨紫色光輝,裝腔作勢的回音不再回蕩,男女混雜難分的聲色,也變為了男性深沉而渾厚的聲音:“簡單,孤要你幫孤做一件事,這件事做好,孤自然幫你救回云昱。”
我聽罷收掌站直,昂首對刀刃朝著自己的魔刀,娓娓推測它的所作所為:“所以一開始,你的目標就不是云昱,哪怕突闖云錦宮,實際上也是想我幫你完成你說的這件事;以及麟霜會告誡眾人不要讓我接近你,也是因為她揣摩到了你的心思;于是你開始了另外的計劃,你囂張現世,散布謠言讓世人認為玲瓏石是惑亂的妖族又讓……”
“停。麟霜可沒你所想的這么聰明。另外,孤從未散布謠言,孤行事向來磊落。”
魔刀認可了我的部分想法,對最后未說完的推論卻急忙否認,似乎對這種事極為不齒。
魔刀行事磊落?
我心里暗自呸了一聲,它可真是臉不紅心不跳地,假裝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
“你那是什么眼神?休安莫須有的事由與孤。”
魔刀忽然語氣大變,這讓我有些意外,它居然能看清楚我在對它翻白眼?
魔刀說罷又將自己翻轉一周,刀尖直插其下方水面,這一擊也讓我腳下傳來震動。
“你困我在此,以云昱、玄尹性命要挾,是想讓我做什么?”我也不再廢話,開門見山地問魔刀究竟有何目的。
屹立在水面的魔刀聽罷,也許是受到方才我的莫名指控,他竟厲聲對我下達命令:“執掌孤,然后歃血刀刃。”
“我若做了,會造成什么后果?”然而我的話剛出口,我便覺得我的提問十分愚蠢。
用頭發想想都明白,魔刀怎么會告知我,它有什么企圖有什么目的?
“玄璃,若你不愿也無妨,孤有的是時間。”
魔刀見我絲毫未動無心聽從他的吩咐,不知做了什么手腳,讓我突然感覺到腳下的湖面震動。
上方的星子也不如一開始清晰明亮,它們被一層紗霧籠罩,掩蓋了最初的光輝。
“你要做什么?”
我右掌提在胸前,麥稈黃的光芒展露在掌,隨時待命。
“天生有燎炏之力能幻化丹鳥的云昱,若他成為下一任魔尊,倒也不失為一件趣事。不妨猜猜云昱能否更勝暮涯?金色眼眸的人族再一次成為魔尊……”
我匆匆打斷魔刀的話,隨即出掌,氣勁攜金光襲向魔刀:“你卑鄙!”
“論卑鄙,孤不及他萬分之一。”
話語間,魔刀從容地挨下我的攻擊,毫發無損的它似乎又回憶起了什么:“真相,只能由勝利者書寫,而孤,還沒敗!”
突然,我發現魔刀漸漸變得朦朧起來,這是,魔刀是要離開幻境了嗎?!
看著架勢,不像是在與我開玩笑——我到底要怎么做?
與此同時,我還感受到云昱的氣息開始變得十分難覺察,似乎應對了魔刀所言:它確實在維系此地時間暫緩流逝。
我要怎么選擇?
想到云昱想到玄尹,想到自己的冒失思慮不周,我自慚形穢,我想他們相安無事,但我不想因為我的一己私欲而被魔刀利用。
若云昱成為魔尊,會怎樣?
若我聽從魔刀的話,又會造成什么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