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在旁的我一邊觀察他們動向,一邊在探尋赤燕遁走的方位,企圖感知到云昱的狀況;但我聽到坖晗卿喊出少年名諱時,我還是不免分心:坖晗卿,坖元卿。這兩個名字如此相近?莫非,他,魔刀演化而來的魔尊,與突來的少年是手足?
以及他們所言的地界是指人界嗎?聽他們的言語,似乎與魔尊名字相近的坖元卿,是來自其他境界?
坖晗卿對他如此惱怒憤慨,他們之間究竟有什么過節?該不會,這叫做坖元卿的少年,是背叛魔界的魔族?呸呸呸,不對,若被坖晗卿喊做坖元卿的少年是魔族,且來自魔界,怎會有膽量與魔尊反目?而且從視覺上來看,坖元卿和坖晗卿給我感覺也相差甚遠——一位翩然若仙,一位叱咤風云,雖說坖元卿對待坖晗卿的猛攻基本以退為策,但從他的神態來判,倒十分自若。
坖元卿的實力與坖晗卿不相上下?還是他會更勝一籌?
坖晗卿的攻勢綿密,冷冽的刀鋒揚塵掩云,式式狠辣招招直取坖元卿性命。
反看坖元卿還是信步閑庭,無意對戰,應招閃避攻擊,對坖晗卿只虛晃劍招。
此時已日漸升空,夜色逐漸被東方朝陽驅散,就在日光映乾坤之際,本還氣勢猖獗的坖晗卿卻在陽光的照射下頓感挫傷。
本在見招拆招的坖元卿見時機已至,立刻輪轉手中長劍,坖元卿劍至自身左上方劃弧舉起,手心向上,劍鋒自右后方向下,再向左前方因日光受挫的坖晗卿劃弧平掃。
出招霎時,坖元卿的劍光如流螢劃空,掛日映乾坤。
天上天下,驚駭八方的威能再度以山崩地裂之勢展現;教我趕緊躲到身邊的古樹后,低頭將雙手用力抵住粗壯的樹干,以抵御足以將自己震飛的余波。
飛沙漫天,落石如雨,極招來得兇猛去得也快,我聽風嘯漸落才慢慢地從樹干后探出頭來。
但看滾滾沙塵中,喚作坖元卿的白衣少年已右手抱劍在背后,雖背對著我,卻也是一身白衣白發不沾塵埃,仿佛他不存在于前方的揚塵內。
而方才與其對峙氣勢洶洶的坖晗卿,不知何時沒了蹤影,我見坖元卿對面有星零血跡,不知是否為他所留。
坖晗卿因眼前的少年挫敗而走,且不難推測他們之間有較深的過節,既然他倆有過節,坖元卿又救了我,那——應該暫時不必擔憂坖元卿是敵?
我這么想著,遂轉身快步往云昱氣息所在的方向跑去,眼下魔刀演化成的坖晗卿已逃,但留給元玉山留給人界的事還不少;除開云昱的性命,被魔刀暫時附庸后的玄尹師兄的情況以及沿海的戰況,我心里都沒有底。
想到這兒,我的腳步更加沉重,如果不是我,云昱不會瀕死,如果不是我錯誤地高看了自己,做出了這樣的抉擇,魔刀也不會變成與我類似的生命吧?
可魔刀變成這副模樣后,他的魔刀并沒有消失,這是為何?為何我這個暮雪的心臟,這顆玲瓏石,演化成形后與他的情況迥乎不同?
坖元卿感覺身后的玄璃離去,也讓自己右手的長劍化光消失,迅速移動到正在山路奔跑的玄璃面前,阻礙了她的去路,悶聲道:“不與孤道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