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深在祠堂一跪就是一整個日夜,待到第二天傍晚才交上了那十遍的《大靖律》。他一出祠堂,就帶著合盛命人從宮外捎來的叫花雞直奔顧明磊的院子。
太陽西斜,太子轎輦路過御花園。顧深抬頭看見了守在不遠處的張進亥。
張進亥在這兒?難道皇帝這會兒在御花園里?
“停轎。”
張進亥也看見了突然停下的太子儀仗。他左腿屈膝:“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
“張統領多禮了。”顧深扶起張進亥,“是父皇在里面嗎?”
“是。陛下正在和皇后娘娘賞梅。”
“母后也在?”顧深有些錯愕,母后不是說這每年御花園的梅花她都看厭了嗎?怎么今日有興致來賞梅了。
“張統領,還勞煩您通報一聲了。”
“殿下稍等。”
沒一盞茶的時間,張進亥就又出來了,他讓開身子,把顧深迎了進去。
“深兒。”皇后瞧見自己的大兒子,臉上的笑容更是開心,“快來,這兩日在祠堂,瞧著有些瘦了。”
皇帝無奈:“皇后,這才兩日,你就瞧出來了?”
“他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我能瞧不出來?”皇后反駁,“都怪陛下,那左右不過是件小事,大靖律那么長,十遍,我能不心疼他嗎?”
顧深失笑:“母后。”
皇后不情愿地閉了嘴:“行,你心甘情愿,倒是本宮自作多情了。”
“兒臣不敢。”
“好了。深兒,你這幾日抄大靖律后可有什么想對朕說的?”皇帝期待地看著顧深。
顧深大腦頓時一片空白,抄大靖律難不成還有感悟?他瞄了一眼皇帝的表情,斟酌著開口:“大靖律公平嚴明,實乃大靖百姓之幸。”
他話音還沒落下,皇帝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就這些?”
“是。”顧深低頭。
“你難道沒有發現大靖律中有些律法已然不適合大靖了嗎?”
顧深答不上來。他沒發現大靖律中有什么應該改動的地方,此法自太祖之時開始施行,經歷代帝王,還未有過什么改動。
皇帝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
“回去再看。”
“是。父皇。”
皇后見父子兩之間的氣氛不太好,連忙岔開話題:“深兒,你帶著那叫花雞是要去小八那兒嗎?”
顧深勉強一笑:“是。”
“那你快去吧,一會兒叫花雞冷了可不好。小八又要鬧了。”
“是,那兒臣告辭。”
待到顧深走遠,皇后沒好氣地打了下皇帝的胳膊:“他才多大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