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暗牢。
穿著青色大氅的薛衡把玩著手里的香囊,垂著眉眼坐在了一把紅木椅上。
瘦削的下巴被大氅上的絨毛遮蓋住了一些,讓本來凌厲的線條變得柔和了些許,使得此刻的薛衡有了一種溫文爾雅的錯覺。
不過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看破這層表象,被拖進來的薛蓉才初初見到薛衡之時便淚眼模糊的柔聲道:“兄長……”
不過這話才出便被一個獄卒上前猛扇了一巴掌,“不長眼的東西!你有什么資格叫大人兄長!”
獄卒狠聲呵斥道,他本就長得兇神惡煞魁梧異常,扇得那一巴掌更是不遺余力,是以在薛蓉慘叫一聲后便徹底被打昏了過去。
但立馬就有人上前潑了她一桶冷水,將人生生給冷醒。
在薛蓉頭昏眼花之時,她便被人給駕到了鐵架子上,拇指粗的鐵鏈將她的手腳給綁得嚴嚴實實的,冰冷的觸感讓薛蓉徹底清醒了過來。
她看到坐在前面的薛衡趿拉著眼睫聞著他手中的香囊,表情看不出喜怒,讓薛蓉無故生出幾分僥幸心理來。
“兄……大人,不是我,是薛朝羲色心不死,是他指使我做的。”
薛蓉梨花帶雨的說著這話,不過她的側臉被打的紅腫不堪,這番模樣也賞心悅目不到哪里去。
薛衡聞言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他掀開眼睫,將那個香包抵在鼻尖,“哦,色心不死?”
“對對,他對景陽小姐存了心思,一心想要得到她,是薛朝羲威脅我的,大人,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得到她?”薛衡眉頭一挑,似乎剛剛的那一句話只是聽到了那三個字一般。
他將香包移到唇邊,極其眷戀的親吻了一下,笑著嘆息般的重復道:“得到她?呵。”
極其病態的笑容令薛蓉的表情一頓,她有些愣怔的看著薛衡,隱隱約約察覺出異常來。
但還未等她出口,便瞧見先前笑著的薛衡眉目一凜,眼中瞬間狠厲,就連嘴角的笑意都隨之變得嗜血起來。
他撕開了那副溫文爾雅的表象,微微前傾了一點,“帶進來。”
這話才落下,便有人將哭嚎不已的薛朝羲帶了進來。
“大人,大人,不是我啊,我是無辜的我是無辜的啊。”薛朝羲才見到薛衡便哭喊著冤枉。
那副鼻涕眼淚一臉的模樣合著他脖頸上的鮮血,讓薛朝羲此刻看起來狼狽到了極致。
他才吼上了那么一兩聲,便被侍衛堵上了嘴巴,壓著跪在了地上。
薛衡慢條斯理的起身,從旁邊的侍衛身上抽出了一把長刀。
他眉眼被暗影所吞噬,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索命的惡鬼,那種狂亂的惡意當場便讓薛朝羲失了禁。
薛朝羲瞪圓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靠近的薛衡不斷的搖著頭,看著那個瘦削高挑的身影拖著長刀而來。
長刀劃拉在地上的聲音像是催命符一般,輕飄飄的刮在薛朝羲的心頭之上。
薛衡靠近了他,握著的長刀輕輕抵住他的那處,微微彎腰對著薛朝羲低聲說道:“你要得到她?”
薛朝羲狠命搖頭,但換來的只是薛衡一個含著瘋狂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