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旁邊,是一個穿著華貴,妝容精致的女子,她挽著聞人行,面上笑得得體大氣,和著那聞人行,倒是一對璧人。
呵。
景陽瞥了一眼便低下了頭,她笑得諷刺,手腳在聞人行出現的那一瞬間便近乎于發涼。
即使她做好了準備,呼吸之間還難以控制的帶上了些許血腥之氣。
景陽甚至都覺得,她的嗓子眼處都是溢著血的。
可她心里面的情緒起伏越大,面上的表情就越發寡淡,到最后之時,她看似已經古井無波了。
其實比景陽更為情緒起伏巨大的是薛衡,自從聞人行出現后他就不敢去看景陽的表情。
因為無論如何,他都逃不過心痛和心疼,他只是在害怕,害怕在景陽的臉上看到任何的傷心。
那份傷心是景陽愛過聞人行的證明。
薛衡放在膝上的手一瞬間便捏得死死的,嗜殺之意澎湃而起,卻在下一個瞬間銷聲匿跡。
在景陽面前,薛衡是不敢露出絲毫的尖銳之意的。
因為祈求愛意的人,都必須先學會折斷自己的尖刺,這樣才會有機會去擁抱自己的愛人。
長睫一掃,薛衡面上又恢復了往常的模樣,在聞人行經過面前之時,連眼神都沒有給他一個。
囂張到了極致,但是除了聞人行沒有人會覺得不對。
這個少年時便被稱為絕世天才的丞相,在先帝在時便免除了他所有的禮儀,在十四五歲的時候便受到了先帝的禮待。
至于聞人明月,他本來就是聞人行的皇叔,又手握大權,為人恣意又囂張,自然是不會向聞人行行禮。
聞人行為了臉面,早早便免了他的禮了。
景陽一番思索的時間,聞人行已經落座了,他大掌一揮,免了那群大臣的禮,說了幾句場面話后便讓那絲竹之聲再響了起來。
“皇兄!”一聲極其歡快的聲音忽然傳來。
這話才落,一個嬌俏的少女便從花圃那邊小跑著過來,她提著她的裙子,甜美的笑容似乎比那些盛開著的花還要嬌艷些許。
彎著的眉眼似乎從來沒有感受過絲毫苦難,只是滿滿當當的甘甜之意。
這是被聞人行真正捧在手心中疼愛的胞妹聞人將離,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嬌貴花朵。
但這朵小花似乎對著薛衡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少女心思,在跑到聞人行旁邊之時,那羞答答眼神一直往著薛衡這邊瞟。
羞紅著的臉頰就差將愛意說出口了,但是恐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
景陽收回了眼神,沒有多少心思去關注少女情思,她暗自打量著宴會上的形式。
看似歌舞升平一片和樂的景象之下,涌動著的暗涌可是足以絞死人的。
“丞相大人,那是你的婢女嗎?”聞人將離躲在聞人行旁邊,將腦袋伸出來有些傷心的問道。
“嗯。”薛衡回答的很淡,甚至都沒有抬頭去看上一眼說話的人。
他這般冷淡倒是讓那小公主越發傷心了,她眼睛里面漫上了淚花,“那……那你喜不喜歡她呀。”
薛衡垂著眸子沒有回答,他伸手端起了桌子上的清茶,“微臣俗世而已,不必公主勞心。”而后便低頭微啜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