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每一條罪,怕都要凌遲而死才足以平息眾怒!”
“哦?是嗎?”聞人明月不甚在意,他懶懶的起身,外袍松垮,姿態慵懶,如同一頭剛剛蘇醒的獵豹,不掩華美,也不掩煞氣。
他抬著煙桿,緩步走向聞人行,從桌子上拿起那張口供,掃視了一眼后便嗤笑出聲。
“漏洞百出,疑點重重,不知陛下是如何相信的。”
聞人明月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懶懶的掀起眼睫看向聞人行,“還是……”
“陛下覺得罪名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把你的皇叔安個死罪?”
“呵,皇叔說笑了。”聞人行冷冷一笑,看著眼前囂張橫行的聞人明月,放在膝上的手死死的攥了起來。
那副模樣看得聞人明月笑容更深了些許,他有些嫌棄的捏著那張帶著血跡的口供,抬眼看向聞人行之時,眼里面的戲謔像是在逗弄獵物一般。
那種眼神看得聞人行下意識的心尖一緊,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直沖腦門,讓他說出來的話都帶上了三分惱怒之意。
“聞人明月,這天下還是朕在做主!不要放肆到這種地步!”
“呵,陛下說笑了,微臣如何敢在天子面前放肆呢?”聞人明月露出一個極其肆意的笑容,他每個正形的向著聞人行行了一個禮。
“只是啊,微臣甚是擔心陛下被奸臣蒙蔽呢。”
“哼!陛下自是圣明,何須攝政王擔憂。”一個站在最前方的白胡子老頭不屑的說道,他精神抖擻,即使年近古稀,依舊健朗有力。
在看向聞人明月之時,就像是在看一個罪大惡極的卑劣者,其中之厭惡,似乎恨不得眼前這人立即消失才好。
但聞人明月絲毫不在意,嘴角擒著的那抹笑意依舊懶散而優雅。
“太傅倒是好生自信啊。”
朱明白了他一眼,“王爺還是先解釋解釋那吏部的事情吧,不然老夫擔心明天王爺就是大理寺的階下囚了。”
“呵,太傅如此關心我,我怎么敢叫您老人家失望呢?”聞人明月燦然一笑,他視線將這一圈的官員掃視了個遍,而后落到了眼前那個正氣浩然的陳青陽身上。
雖說聞人明月是看著陳青陽的,但是所說的話卻是對著跪地的章啟年:“再給你一次機會,說。”
聞人明月語氣散漫,他斂下了一絲笑意,視線緩緩從陳青陽身上移開,繼而滑到了章啟年的身上。
短短一句話卻像是當頭一棒一般,讓章啟年的肩膀一下子就垮了下去。
他瑟瑟發抖,抬起血紅的眼睛看著聞人明月,干裂發白的嘴唇都在不正常的顫抖著,看著聞人明月似乎都是絕望的掙扎著一樣。
“他不是已經招了嗎?王爺又何必再問一次,怎么?王爺是在逼迫……”
“是陳青陽。”
沙啞的聲音一瞬間便將朱明的話給截斷了來,他咽下了最后一個字眼,瞪了眼睛便沖過去要去踹章啟年。
“信口雌黃!滿嘴胡言亂語!”
朱明才沖過去之時便被錢上清等人給拉住了,“太傅,冷靜,冷靜啊。”
“哼!我冷靜個他奶奶的!聞人明月,你還在想要狡辯什么?!”
那邊的朱明暴脾氣的在吵嚷著,就連座上的聞人行都皺起了眉頭,心間的那種不詳預感愈來愈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