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尋連忙擺手,“談不上指正談不上指正。”
景陽笑笑沒有說話,她抬腳向著那桌案而去,她將折扇丟給宋無端,鋪紙的動作還在有些生澀。
旁邊的宋無端看著忽然有些擔心,他上前來悄悄對著景陽說道:“游兄,要不咱不畫了吧,主要學習學習就好。”
他說完之后往著周圍看了一眼,發現先前在一旁觀望的人此時都聚集到了此處,表情各異的看著景陽那不熟練的動作。
“這果然是略懂皮毛啊,連這布置紙張的動作都不熟練。”
“果然是個什么都不懂的毛頭小子,別人給了幾分禮待就那么受著了,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年少輕狂,還是不懂得謙虛為何物啊。”
……
旁邊圍過來的人開始無止端的竊竊私語,他們看著景陽的動作,不屑之意溢于言表,搖頭的搖頭,嘆息的嘆息,皆是一副不看好的模樣。
宋無端瞥了一眼那些看熱鬧的人,心下還是有些擔心景陽待會會丟了面子,雖說讀書人應該視這些俗物為糞土。
但是游兄這等風高霽月的人,若是狼狽過頭了,這場面也實在不好看。
想到這里,宋無端又湊過去了些許,湊近景陽的耳邊和她耳語道:“游兄,你真的只是懂皮毛嗎?”
景陽奇怪的瞥了他一眼,手上動作不停,同樣壓低聲音說道:“對呀,只是懂皮毛而已。”
“那咱們不畫了好不好,要不?讓我來?”
景陽低著頭動作,她將宋無端推開一些來,而后言語道:“不過丹青而已,很塊的。”
這話景陽沒有壓低聲音,被那先前說話的青年聽了去,霎時之間,他那眉眼之間的不滿之意更加濃重了。
他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的朝著景陽說道:“那可真是要拭目以待了呢。”
景陽聞言輕輕一笑,她已經將紙張放好了,剛剛只是因為太長時間沒有碰這些東西,一時有些手生而已。
不過捏著手中的筆桿,那種刻于骨子里面的記憶又蘇醒了過來,景陽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她沒有在意周遭細細的討論嘆氣之聲,而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自己的筆墨之中。
握著狼毫的那只手白嫩修長,如同最為上等的脂玉一般,合著那墨色對比得強烈,莫名有了幾分靡艷的錯覺。
程文墨極為閑適的坐在上座喝著茶水,他用茶蓋將茶葉推開之后輕輕喝了一口,余光在瞥見那叫游陽的青年之后意外的挑了挑眉。
那人站在窗戶之下,恰好正對著一抹不是十分強烈的光芒,金色的陽光輕輕籠罩著那人的眉眼,明明是該溫良雅致的模樣。
卻在“他”動筆之間帶上了一絲不自知的驕矜之意,使得那眉眼有了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這人生得真的很不錯,只是,這副絕色的皮囊之下隱藏的東西,是不是也如這表面上的美好呢?
程文墨瞧著那人意味深長的笑著,他在期待,這樣的人,來到這里,究竟是有著一個什么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