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眾人也被景陽過于出彩的面相晃了一瞬,等再回神的時侯,景陽筆下的東西已經初具雛形了。
他們伸長了脖子去看,卻在看清景陽所畫的東西之后嗤笑了出來。
“這畫得是什么東西啊?看起來亂七八糟的。”
“沒有一絲美感,甚至找不出任何出彩的地方來,看來這位公子剛剛的略懂皮毛真的不是客套話呀。”
宋無端也皺著眉頭在一旁看著,他眼神定定的看著那些凌亂的線條,有幾分期待之感。
萬一游兄是個絕世天才呢?只是現下還未顯現出來。
但是這份期待隨著時間的流逝之后變得稀薄了起來,宋無端逐漸看不懂景陽筆下的東西了。
“游兄,你……”宋無端摸著下巴,努力擠出一個自然的笑容,好不容易在心下組織好了語言,但才出口幾個字又被打斷了來。
“若是不會畫就不要再勉強了。”提出讓景陽畫畫的那個青年不屑的嗤笑了一聲,他瞥了一眼景陽手下的東西。
心下的輕視之意滿得快要溢出來了,先前看“他”那副下筆如有神的模樣,還以為真的會有什么反轉呢。
最后也不過如此而已。
“今日只是想要給公子一個教訓罷了,人不能夠太過于囂張,總是該有幾分謙虛之意的。”
在那個青年抬著下巴說完這話后,一直低著頭的景陽忽然抬起眼睫,那宛如盛著星子的眼眸燦爛驕傲到了極致。
那不像是一個鄉野書生會有的,倒是那集千嬌萬寵的世家少爺一般,驕橫肆意,奪人眼目。
景陽朝著那愣神的青年囂張一笑,“教訓?”
“那你好生看著,何為教訓。”
景陽微微揚著下巴,像只得勝的小狐貍,狡黠之中溢滿了嬌矜之意。
手下動作不停,甚至比先前還要狂放不羈,似乎在飽覽山河,那種一覽眾山小的氣質似乎全都被灑到了那副畫卷之上。
而后短短幾秒鐘,在場的人看到了一個讓他們終身難忘的奇跡。
那張白紙之上原先看起來沒有任何聯系的線條被“青年”連了起來,而后在提筆轉墨之間,沒有生息的墨色瞬間便靈動了起來。
三兩筆的樣子,一只在廢墟中浴火重生的鳳凰便飛天而起,那種拖曳著烈火的姿態,似乎要將那薄薄的紙張都沖破而出才會罷休一般。
明明只是單調的墨色,卻在“青年”遒勁的筆下變得栩栩如生,那吞吃一切的烈火似乎就在眾人的眼前熊熊燃燒著,連嗶啵聲仿佛都響在耳邊。
鳳凰翱于九天,烈火相送,太陽相接,其震撼人心的程度,不亞于任何一副大師的杰作。
當最后一筆落下之時,在場的人都還未回神。
先前叫囂著的那個青年更是驚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他本來準備著的所有嘲諷的詞此時都卡在了心肺當中,讓他吐露不出分毫。
“小生略懂皮毛而已,獻丑了。”景陽優雅的將筆放下,對著眾人笑得溫和謙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