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重要嗎?”
“呵,那對你的確不重要。”柳月生過去將桌子上的那個鼓鼓囊囊的布包給拿了過來。
他彎下腰去將薛衡身上的被子給扯開來,只是才初初拿開一條,薛衡便渾身抖得厲害。
等到全部被掀開之時,薛衡已經不可控的卷縮成一團了,他下頜都繃得極緊,像是可以輕易割裂人的肌膚一把。
薛衡似乎處在一個極為痛苦的狀態之下。
冷汗在短短一瞬間便將薛衡渾身上下的衣服都給浸濕了個徹底。
但柳月生卻似乎是看慣了一般,眉眼之處沒有絲毫波動,他動作麻利的扯下薛衡的衣服,精壯的胸膛便露了出來。
只是此刻卻不是景陽所見的那般如白玉一般肌膚,反而極度恐怖纏繞著無數血紅的絲線。
這些絲線全都在皮肉之下,在定睛看過去之時,甚至還在隱隱蠕動著。
叫人看上一眼,便頭皮發麻,手腳發軟。
即使景陽見過許多駭人的場面,現下見到薛衡這副模樣,還是呼吸都不可避免的窒息了一瞬。
而后涌上來的,便是鋪天蓋地的心痛與憐惜之意。
她微微將視線移開了些,怕再看下去,會忍不住酸澀著的眼眶。
柳月生眼睫一斂,看了景陽一眼后沉著聲音說道:“扶著他。”
聞言的景陽立刻過去扶住了薛衡的肩膀,只是在觸碰到那處之時,卻被突如其來的滾燙熱意燙了指尖一下。
景陽心下越發奇怪,究竟是什么病會是這種模樣。
在觸及到薛衡的肌膚時,里面蠕動著的紅色絲線更是明顯,似乎在啃食這人的內里一般。
不知是不是景陽的錯覺,她甚至都聽到了些許蟲類蠶食肉物的聲音。
這種旁人看著都會手軟的模樣,薛衡卻在實實在在的經歷著。
他到底為什么會得這種聽都沒有聽過的怪病,景陽心下是一陣揪著的疼,讓她呼吸似乎都有些不暢起來。
正在為著薛衡施針的柳月生瞥了一眼景陽,而后懶散的出聲:“這不是會擔心的嘛,我還以為薛衡養了一只小白眼狼呢。”
景陽沒有計較柳月生此時有些刻薄的話,他將薛衡抖著的身體半摟在懷中,聲音有些沙啞的問道:“為什么?”
柳月生沒有抬頭,他專注于手下的銀針,在將巴掌長的銀針插到了薛衡的脊背上時才回道:“他有多偏執你知道的吧。”
“他當初愛上那個人時瘋狂到了極致,卻也如同一個懦夫一般膽怯,連上前跟人家說明心意的勇氣都沒有。”
“很奇怪吧,明明是最為驕傲肆意的一個天才,在遇到自己所愛的人之后,卻自卑到連愛意都不敢說出口。”
柳月生指尖劃在薛衡的脊背上,極其熟練的找著穴位,而后動作麻利的插針。
與此同時,他像是閑談一般,和著景陽說著那個少年天才膽怯而自卑的愛意。
“那個時候的薛衡像極了寄生在暗處的卑劣者,小心翼翼的渴求,步步為營的接近。”
“可那人本來就不屬于他,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