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突兀來找你們,是有著一些事情想要拜托一下。”
景陽笑意溫雅,聲音更是清朗低磁,聽得陳青月笑容更甚了。
旁邊還在跪著搓衣板的衛青見到了,瞬間便氣急,站起身來就想要擋在陳青月面前。
只是動作才開始,便被陳青月偏頭瞅了一眼。
在看過去的時候,她笑意帶上了點森然的味道,似乎只要衛青敢放肆一下,他便不會有好果子吃一般。
看得衛青下意識的便規規矩矩的跪了回去,在反應過來之后又氣得炸毛。
“陳青月!你這個毒婦!你就不能有些同理心嗎?!”
衛青跪在搓衣板上,仰著頭對著他面前那個嬌小的女人憤慨的說道。
但是陳青月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對著景陽溫婉的笑了一下之后輕聲說:“先生里面坐吧。”
“不了。”景陽擺了擺手,便將一張紙掏了出來遞給陳青月,而后說道:“我需要置辦一些東西,但是我自己不方便。”
“所以就要麻煩一下你們了,錢財我明天晚上會帶來。”
這話說完,陳青月那秀氣的柳眉便微微一擰,柔聲說道:“我還愁著怎么給先生做些事呢,現在有這種機會,又怎么會給先生出錢呢。”
景陽笑笑,“錢還是要給的,畢竟我要的東西,的確是不便宜。”
陳青月還想要說話,但是景陽立刻便緊接著說道:“我得回去了,家里面還在有個大醋精呢,剩下的事情就麻煩你們了。”
這話一落,景陽便毫不猶豫的轉身,腳下一用力,便使著輕功飛上屋頂不見了蹤影。
“哎——”陳青月嘴巴一張,所有要說的話又都咽了下去。
“他寫得是些什么東西啊?難不難搞啊?我看看唄。”
衛青在旁邊伸長了脖子去看,但是因為是跪著的原因,怎樣換角度都不能看到上面的內容。
陳青月沒有管他,視線落在了紙張之上,只是輕輕一掃,便輕輕吸了一口涼氣。
“這上面的東西,怕是賣了將軍府也不見得買得起吧。”
***
薛府,鹿夢院外院的會客廳當中,清苦的藥味還在流轉著,商秋已經第三次將那藥給重新換了上來了。
但是薛衡一次都沒有碰,就那樣放在桌子上冒著騰騰的熱氣。
坐在左下方的章塵身姿挺拔如松,眉眼沉靜,微微抿著唇瓣低頭將那清茶抬了起來。
在垂眉用茶蓋撥開漂浮的幾片茶葉之時,他聲音低沉的說道:“這次戰爭使得蠻夷國力大衰,再過不久的慶典,會和其他外邦一同來向大宋進貢。”
這話說完,他動作優雅的輕輕抿了一口清茶,將目光流轉到了上座那個一直低垂著眉眼的人身上。
他裹著青色的狐裘,瘦削的下頜微微埋在了青色的絨毛之中,將那張白到幾乎透明的臉襯得尤為孱弱。
眉眼之間全都是倦怠般的寡淡,帶著由骨子散發出來的清雅,如尖刀般的冷漠讓他渾身的矜貴帶上了尖銳之意。
讓人輕易直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