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冷硬冰冷的眉眼有些皸裂,看過去之時恰巧和景陽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出于禮貌的,她朝著章塵點了點頭。
但即使這樣,薛衡眼里面的灼熱還是一瞬間便冷了下來。
他唇瓣一抿,微涼的指尖挾上了她的下頜,而后強硬的將之轉了回來。
“不許看他!”沉冷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暴躁,如墨的眉眼更是浸潤上了妒忌,像是護食的惡狼一般,惡狠狠的剜了一眼章塵。
章塵:“……”
景陽倒是習慣,淡然的將下頜的手給拽下來,而后十指相扣帶著他向著上座而去。
在過去的時候,她的視線瞥到了桌子上還在冒著熱氣的湯藥,沒有半分詫異的移開了視線。
“麻煩商秋侍衛再去換一碗新熬的湯藥,這次不必帶酥糖了。”
將人給按坐在座位上,她眉眼帶著淺淡笑意的對著旁邊低頭的商秋說道。
而后才將視線轉到了眼巴巴看著她的薛衡身上,嘴角的笑意帶上了寵溺的味道,打趣般的說道:“丞相大人想要我背上紅顏禍水的罵名嗎?”
這話一出,薛衡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勾起來的笑意也收斂了下來,眼底的黑沉轉眼之間便將瘋狂席卷而出。
他捏著景陽的手一瞬間便加大了力度,聲音冷沉的一字一句的說道:“誰敢?!”
兩個字眼像是輾在唇齒之間說出來的,其血腥之意裹挾著偏執的狂傲,像是一頭暴躁的頭狼,躁怒不堪。
景陽眉頭一挑,看著情緒有些失控的薛衡,心里面的潛藏的擔憂又重了些。
他的情緒似乎越來越難以控制了。
但是這些擔憂被她掩藏得極好,她面上依舊掛著狡黠的淺笑。
“總會有人敢的。”笑嘻嘻的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她便低頭在薛衡的嘴角印了一個吻,耳尖飄紅的將薛衡的臉轉往章塵那邊。
“所以啊,丞相大人可要認真處理政務。”
那邊本著非禮勿視的章塵一直低著頭,似乎茶杯上的花紋都比著面前兩人的恩愛好看。
而被馨香籠了滿心的薛衡指腹劃過細膩的肌膚,暗自將煩躁壓下去之后才冷聲說道:“若是他要吃了軍權那便任由他動作。”
“反正最后他會原原本本的吐出來的。”
章塵眉頭有些微皺,不過稍許之后又平坦開來,他抬起頭來直視著薛衡,聲音低沉的說道:“還有那群老家伙們,恐怕會借著這次機會反撲一口。”
“呵,三權而立,誰都不會任由一家獨大的,聞人行吞了軍權,勢必會讓那些門閥恐慌,到時候,自然不必我們出手。”
章塵聽完這話,摩挲茶杯的動作一頓,瞇了瞇眼后又說道:“他們不會甘心自己成為出頭鳥的。”
“那便逼著他們成為出頭鳥。”薛衡眼神一暗,下巴微微抬起,狹長的眼尾之上具是流轉的肅冷之氣。
他的眉眼蔓延上的倨傲將那清雅之氣給掩住了一些,上位者的氣勢陡然放開了來。
讓章塵下意識的想要起身行禮,在那樣冷淡漠然的眼神下,讓他這個經歷廝殺的人都想要不由自主的錯開目光。
這才是那個驕傲得不可一世的薛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