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師演的這個,他是九九年出生的,也就是說他是我們這一代人在未來的一個載體如果我們真的遭遇這一切,并且活到了那個時代的話,我們就應該是爺爺這個樣子的。唱著這個年代的口水歌,說著這個年代的笑話和……輝煌。
但我總覺得劇本里對于這部分的安排不是特別到位,好像輕輕地掃到了那個癢點,卻最終擦身而過了,留下的不是意猶未盡的美感,而是很難受的那種不滿足。再者,這個角色對于劉啟,對于救援小隊,其實是應該有很多的影響比如從小他可能跟劉啟描述21世紀初的美好樣子,以至于讓劉啟最終希望留住爺爺記憶中那么美好的地球,從而加入救援,等等。就是這個角色沒有那么利用到位。
另外像朵朵啊,存在感太刻意了,好像就是為了最后,以一個單純幼稚天真的女孩子形象,來感召撤退的救援隊……在那樣一個時候,你們真的覺得這種設定的一個人,有更大的感召力?或許一個更強大的召喚者,更讓人信任?也許吧。
最后呢,我覺得有不少臺詞,可能用烘托和畫面來表現會更好,而不是煽情的對話特科幻的一個戲,然后瞬間就,怎么說,情感表達方式,還是應該少點宣教特色,多點科幻味。
總體來說,我并不認為角色的建立,以及情感的自洽,應該超過你們對特效,對劇情的重視,像《釜山行》那樣,也差一點但我認為,至少這些部分,不應該成為一個減分項,它可以比較沒有存在感,但不應該讓人覺得違和,不應該成為一個短板。
啊,我是特別冒犯地說了這些啊,完全是我個人的一點看法,而且我的經歷也比較少,各方面的考慮可能也比較欠缺,有些理解可能也不對,大家就隨便聽聽。另外,我是非常非常能感受到龔老師還有各位老師,在劇本創作上的用心有很多讓我這個科幻盲非常嘆為觀止的設計。”
寧昊瞅著他的表情挺復雜的,徐錚跟他聊季銘,聊過好幾次有時候他沒法理解徐錚對季銘的認同。但是這會兒,他有一點感受到了那種,一個真正的演員應該是什么樣子的,甚至比他合作過的很多好演員,都還要純粹。
“這會兒再往回找補,是不是太晚了?”寧昊于是幫他緩了一句。
“哈哈,求生欲啊。”
郭導和龔戈爾沉默了好一會兒,又對看了一眼。
“什么感受?”中影的朔方笑著問他們。
“當頭棒喝。”龔戈爾作為編劇,還是他開口:“我們做了很多版的劇本,就是突然發現一葉障目了。考慮了很多的世界觀,末世史,也想了很多的人物設計代表著什么,藏著什么隱喻,甚至也有很多沒有見諸劇本的小設計等等。可是現在想一想,似乎還是缺失了一大塊,作為一個戲劇,它沒有活起來,可能拍完之后,會有人說它是個大型特效ppt,而不是個活生生的劇情世界看重特效和刺激性,可能是沒有錯,但科幻片也是個片子,一個戲的基礎邏輯,因為存在感不高,被我們燈下黑了。”
其實從劇本團隊,也看得出來,沒有特別有戲劇掌控力的人在都很年輕,都缺乏經驗。于是充滿熱情,也充滿不足。
“我覺得我們不要去奢想面面俱到。”中影代表是經驗豐富的,朔方未必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只是做了取舍:“這部片子,不是沖著經典之作去的,我們的目標是,做一部商業上不失敗的國產科幻片從而打開科幻片這一類型電影的市場來,市場打開之后,一定會有更多的好電影,甚至經典出現。《流浪地球》的定位肯定不是《星戰》《太空漫游》,包括《阿凡達》,其實也不能就說是一部經典的科幻片,它可能只是經典的特效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