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
老羅嘖了一聲,瞇了瞇眼睛:“我總覺得這種天才很難理解,或許有音樂音域這些方面的天才,或許也有理解歌詞看曲譜這方面的天才,但是怎么會有人可以在完全不一樣的語言和文化環境下,如此迅速地掌握另一種文化藝術形式,這很匪夷所思。”
“天才跟匪夷所思,難道不是一對近義詞么?”
老羅笑了,點頭:“是的,我覺得他應該去歐洲,或者美國學習,嗯,或者說體驗一段時間,可以修正他對于這些西方藝術的一些瑕疵,他有機會在那里也獲得成功。”
“這可能很難。”龔霖娜隨著季銘的演唱,微微點頭收下巴,抬頭揚下巴,仿佛沉醉其中:“他在國內是最有名的明星之一,非常昂貴的那種,你認為他有可能想我當年一樣,放棄這里的一起去歐洲,去那些小劇院小舞臺,給幾個人唱歌?”
當年她隨著老羅去德國推廣中國新藝術音樂的時候,是相當受挫的人家根本不了解中國音樂,更別說新藝術音樂了。單位數的觀眾,并不是很罕見的情況。
老羅聳了一下肩膀:“國內很多人不是喜歡去西方表演么?”
嗤。
季銘唱完《就在此刻》下臺,老羅忍不住又說了一句:“他真的非常有感染力,知道嘛,我覺得中國觀眾聽到他的表演,會像我當年第一次聽到你唱民歌那樣耳目一新,然后沉迷其中,當然,也沉迷于你。”
好一個德國佬。
……
“這一次比上一次唱的又穩了很多。”吳壁霞看著是想要拍拍季銘的肩膀,可惜個子不夠,季銘就彎下腰來邀請她,她于是哈哈哈地拍了一下:“不錯不錯。”
“老羅一直在夸你。”龔霖娜看著老羅。
“我覺得你唱的非常有西方的感覺,很難得在國內聽得到這么純正的外國音樂劇。”
國內,外國……你也真是夠主旋律的。
“謝謝。”
“或許你有機會,可以去倫敦,巴黎,或者百老匯試一試,當然,可能不會有你在國內這么受人關注,但我覺得如果你要徹底地了解西方音樂劇、歌劇的表演方式,應該去走一趟。”
老羅有點天真這絕對是個褒義詞,這位先生從德國跑到中國來學習古琴,然后認識了龔霖娜,接著就鼓動她把當時在廣播藝術團的編制鐵飯碗給辭了,兩人跑去全國各地采風,后來覺得國內的音樂環境太浮躁那會兒正是《老鼠愛大米》《香水有毒》這一類口水歌橫行的時候,兩人干脆跑到歐洲去推廣中國音樂,磕磕碰碰的,也不是沒有成果,就是大環境使然吧,始終東方藝術還不夠強勢。
在《忐忑》意外爆紅之后,兩人天真的以為在國內推廣理念的機會來了,于是回國。但誰想到,《忐忑》只是引發了一陣娛樂狂歡而已,哪怕她后來再做類似風格的作品,想要延續勢頭的時候,都難以為繼,他們這才認識到自己太樂觀,于是淡定下來慢慢做,一點點啃這也是為什么后來很少聽到龔霖娜自己唱《忐忑》了,僅僅是娛樂性質,就沒有那個意義了。
這樣的老羅,會直接讓季銘去國外劇場學習,也是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