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部師生片,男老師和男學生,是的。
“我女朋友在的話,她一定也會喜歡那部片子的。”
安德里眨眨眼,沒有特別的表達,他聳了聳肩膀:“她沒在這里,真的很可惜,她在中國么?”
“嗯哼。”
分開的時候,安德里好像突然想起來一樣:“你愿意來看我們的電影么?”
季銘愣了愣,啊?
“你是說你們的電影?”
“對,《幸福的拉扎羅》,我演拉扎羅。”
OMG。
在所有入圍的電影當中,這是季銘最希望看到的一部電影,甚至高于是枝裕和的《小偷家族》,高于李滄東的《燃燒》,當然也高于《江湖兒女》,這部片子是真正意義上的自然主義電影,跟《遇仙降》那種帶有自然主義氣質的電影不完全一樣。
但應該是本屆戛納電影節上,最有相似度的兩部電影了,也許是10%,或者15%?
它在季銘必看的片單上面,可能因為早已經確定,他都沒有去了解更多這部片子的細節。在戛納看片不需要用做中戲作業的態度來處理,提前查資料,然后整個過程都在試圖發現什么道理,或者捕捉鏡頭語言在這里,只是享受電影,感知電影。
“當然,我非常非常期待你的電影。”季銘笑了笑:“如果你愿意,也可以來看看我的。”
安德里眼里露出驚訝,然后驚喜的神情來。
“你也是,哦,那部中國片子,《神靈降落之地》。”
恍然大悟。
有趣。
季銘晚上沒有去成,幸好也沒有約時間,不然就放人格子了。因為他晚上的時間被占用了。
紅毯上見到的那位發行公司老板雅諾,約了文晏跟總發行商,這次他們要求季銘也能出席可能是紅毯的余波,讓《遇仙降》意外獲得了一點關注度。
“這就是區別,競賽片里歐洲和美國之外的電影,你們受到更多的關注,就有可能擁有更多的機會。”雅諾帶著大多數法國男人的油膩感,在他不裝模作樣的時候。
“我們的電影還沒有在中國國內上映,不可能在國外先播,假如你獲得了版權,可能也得等到可能要9月份才能上映。你覺得那個時候,影響還會在么?”
社交網絡的記憶都是短暫的,全球皆然,沒有例外。
總發行商王勝,一個金陵人,很干練。
雅諾笑了一下:“你知道,那點區別并不足以改變票房,但是足以讓院線的態度出現傾斜。法國的藝術院線,是所有藝術片都垂涎的地方,這個國家的規定對藝術片極其友好,以至于連很多不同文化下的藝術片,都可以在這里獲得一些回報。比如幾十萬,上百萬歐元很多片子都用不到這么多的預算。
所以我們只需要讓院線的負責人們認為我們是不同的,那我們就有競爭力。等我們上了院線,就靠質量了。”
其實質量也沒啥特別重要的,除非是什么神片,否則大多數藝術片就是那點意思,對于觀眾來說,總有可取之處,也總有困惑的點,看得人都是差不多的。
這些話,雅諾就沒必要說出口,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王勝有點動心,他看向文晏:“文導你說呢?”
要知道,今時不同往日,靠賣文藝片活著,已經不是那么容易了。在九十年代,甚至是21世紀初的時候,第六代導演在國外有一段甜頭,大家都很好奇中國,所以愿意看這些“描述現實”的電影,那時候哪怕不能在國內上,甚至被封殺,也還可以繼續通過國際發行獲得回報,繼續從事電影事業。
但現在,很難了。
所以雅諾在開獎前就有意愿拿下這部片子,還是挺有誠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