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銘給發散了一通臺詞功底,黃三石在邊上聽的肥肉發抖,實在是想笑。
“呵,”陳老頭聽了一通專業發散,插不進去話,等季銘聽了,才能冷笑了一聲:“你不要不喜歡聽,我是為你好才愿意說這些,你看看這么多人,有幾個愿意跟你直說的?你還年輕,路還長,要走的遠靠的不僅僅是才華,還有做人。”
這是個什么人間極品?
季銘看了一眼黃壘,想要詢問一下,這到底是個什么木頭腦殼,都這樣了,還聽不出來讓他閉嘴?
怎么著,要當面撕破臉才行?
黃磊搖搖頭,讓季銘收著點,在中國藝術節上鬧出新聞來,就算獎單定了,也得把你拿掉。
季銘當然不可能跟他當面撕比,又low又蠢。
“哎呦,那太感謝了。”
季銘挺熱忱地靠近了兩步,攙著陳老頭,給過來的一位記者拍拍照,然后微笑搖頭,表示不方面聊天,記者也很明理,笑笑走開了。
他松開手:“都說忠言逆耳,我人年輕,難免忍不住氣,這個肯定得跟您這樣的老前輩學習。”
覺得季銘小小服軟了,陳老頭挺得意。
“就是您能不能給我說一說,當初您面對那些聲音的時候,是怎么應對的?”
陳老師瞥了他一眼:“我寫了這么多年評論,當然被人攻擊過,我從來都是一笑置之。對于有價值有見地的看法,甚至也愿意親自跟他探討,畢竟再聰明再博學還是會犯錯的嘛,只有虛懷若谷,才能不斷進步”
季銘依然端著他的笑容,還適時點頭,把當年捧趙老魔的功力拿出三分來。
“哦不過您說太抽象了,我境界可能不到,聽不太明白。不知道您能不能具體一點,就是比如啊,我說比如啊,我說您寫評論是擦鞋底、吃爛飯,沒有一點兒風骨;老一套,八股文,沒有一點新東西;捧上面,踩新人,沒有一點兒廉恥。或者說還有攻擊您人品的,說您這個倚老賣老,臉皮厚如城墻,裝聾作啞,愣是把批評當恭維,明明已經落后時代,既不肯繼續學習,又不肯壽終正寢,找著機會就拿老臉皮出來嚇人,又可憐又可悲……等等啊,諸如此類的評論,您都是怎么消化掉的?”季銘依然真誠,繼續真誠,始終真誠:“您不知道,現在網上的批評比以前可厲害多了,就我說的這些,壓根不算什么,還有更過分的,要不我給你說說,您幫我分析分析,多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們文藝界有您,年輕演員都像有了家呀。”
黃壘已經轉過頭了,一直清嗓子。
陳老頭氣的渾身發抖,可是季銘看著真的是在請教他,發火?沒立場呀?是他先叫人家不要小家子氣,要虛懷若谷的人家順勢請教一下,難道有問題?
“陳老師?那我繼續說一下?就是之前就有幾個網友”
“下回吧,我還有事兒。”
“啊?”季銘從真誠變成可惜:“您真有事兒?要不咱約個時間,一晚上就可以,我還有好多問題想要請教呢。就說我現在還有些關注度,您也說我是知名演員了,可是萬一真的有一天我老了,沒人理我,我只能自己跑來跑去地找存在感,那個時候會不會被人罵呀?我一直很焦慮的。”
“……再說,再說。”
陳老頭落荒而逃。
黃三石不知道什么時候轉了過來:“你牛。”
“這位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啊?”季銘真是好奇,他在話劇圈打轉也很久了,還真是比較少遇見類似的。韓明求那樣的,就算是不受人待見了,陳老頭這樣的極品,真是沒遇見過。
黃三石撇了撇嘴:“你有沒有見過把倚老賣老當事業的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