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在落地窗外格外明艷刺眼,對面咖啡館的Fado悠悠傳來,哀婉起伏的彈唱聲若隱若現。
侍者上前拉起了厚重華麗的窗簾,水晶吊燈的光線被映在了莊重的黑色大理石地板上。
祝野和楊梓聊著國大軍工類核心期刊最近關于視覺慣性SLAM的一篇整合類文章,又跳躍到防空反導戰術級指控系統的話題。
祝野和楊梓說著話,卻不時看丁費思一眼。
雖然祝野和楊梓兩個人的專業方向一個物理一個化學,但大抵男人對于軍工都有一種獨特的熱忱。
不然也不會有那么多男孩子喜歡玩射擊游戲了。
丁費思聽不明白,所以他們在討論貝葉斯框架的時候,丁費思盯著侍者端上來的前菜,這頓前菜是黃瓜慕斯派,一口下去,綿密清涼,吸滿葡萄汁的鮭魚子在口中爆開,好吃得丁費思瞇起了眼睛,清爽的口感似乎讓人一度到了夏日。
菜是一道道上的,但侍者和廚師的動作很快,丁費思還沒吃上一道菜,下一道就已經上來了。
濃稠的奶油松茸澆布丁扇貝,小塊的黑胡椒牛排,豬骨湯淋鮑魚,茄子煙熏金槍魚,奶油銀鱈魚丸子,山珍烤松露。
丁費思吃得忘乎所以,幾乎投入了,連祝野和楊梓說話的聲音都一度隔絕在外,這個世界上仿佛只有吃的。
兩個男人是來敘舊的,丁費思是來吃飯的。
微小氣泡在香檳清透的酒液中上升,愉悅的心情也在遞增。
吃到最后,丁費思還意猶未盡,不自覺地用中文問了侍者能不能額外加一道銀鱈魚丸子。
看著侍者一臉懵的樣子,丁費思才反應過來這是國外,她連忙說了一遍英文,但脫口而出英文之后,又驀然想起來,這里是說葡語的國家,她在這兒說西語都比說英語正常點。
幸好侍者會說英文,緩解了丁費思的尷尬。
楊梓倒是和祝野一見如故,丁費思像個鑲邊的。
但丁費思吃著吃著突然覺得有點熱,把外套脫了下來。
楊梓不經意間一瞥,猛地愣住了,盯著她脖子上的吊墜看,甚至忘了一貫以來的紳士風度,整個人像呆住了一般。
丁費思也感受到了那道存在感過分強烈的目光,她茫然地抬起頭。
楊梓那雙瀲滟多情的瑞鳳眼正直直看著她脖頸上的吊墜。
祝野順著楊梓的目光,發現他盯著丁費思看,祝野直接摟住丁費思的腰,面色冷冽下來,
“楊梓?”
楊梓像是猛然驚醒,但他仍舊不死心,看著丁費思,小心翼翼地道,
“費思,我可以看看你這條吊墜嗎?”
丁費思不解,與祝野對視一眼。
但出于禮貌,丁費思還是把吊墜摘下來給楊梓看,
“小心別摔了。”
楊梓接過那條吊墜,急切地細細打量,
“你是從哪里得到這條吊墜的?”
丁費思雖然不懂楊梓為什么要問這個,但還是如實道,“這是我媽媽給我的。”
她的,親生母親。
楊梓聽了這話后,像是被雷劈了一般,俊面怔然,把那條吊墜反復地看。
楊梓看完之后,面色凝重,鄭重其事地道,
“你還會在歐洲待多久?”
丁費思從楊梓手中接過自己的吊墜,
“還會待一個星期,怎么了?”
楊梓看她的眼神中忽然就多了珍惜與憐愛,俊面有些微的蒼白,
“剛剛你們說下一站要去奧比都斯,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和你們同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