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蕩漾過湖心,夜風微涼,天階如水,一身白衣的鹿豫在朦朧的月色下對她痞痞地笑著。
換了個人,可能就動心了。
但丁費思不會。
她只覺得眼前的人更讓人生厭了,連同白色都讓人討厭起來。
鹿豫頭發偏長,平時看著可能是放蕩不羈,挺有個性,但此刻,被玉冠束起來,真有幾分君子端方之感。
尤其還是在這么有古意的時候,代入感極強。
華晏也是長頭發,到耳垂往下的位置,卻是日系帥哥。
和鹿豫完全是不一樣的類型。
但只有華晏端得起溫潤如玉這四個字,鹿豫只有厚顏無恥。
有些人哪怕穿著再正經的衣服,野獸的本性是改不了的。
丁費思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要我活著上岸,你就別想好。”
“你要是還想走寫作這條路,我肯定把四面八方的路全都給你堵死。”
鹿豫把手一撒,腿一撤,丁費思沒有來得及反應,居然順著慣性往前撲,差點越過幾案撲到鹿豫那邊去。
千鈞一發之時,丁費思抓緊了船身,才勉強沒有翻過去。
鹿豫嘲笑道,“這么弱雞,就別想著要用體力戰勝男人了。”
“與其武斗,不如謀斷。”
“你考慮好了沒有?”
丁費思猛地卸了力,用手支撐住地面才沒有癱倒,“你做夢。”
“費勁心思想讓我當槍手,你好抄我的文,你能不能要點臉?”
鹿豫把桌子上的折扇拿起來,假把式地晃了晃,“臉是什么東西,能吃嗎?你寫作難道是為了臉嗎,還不是為了錢?”
“我可是明悅的獨子,而且明悅集團旗下可不僅僅只有這一個文娛公司而已,還有房地產,怎么說也比你有錢多了,你不如好好考慮考慮,你跟著我,不比跟著你的同學好多了?”
丁費思毫不留情的嘲諷他,
“他是華大的工程物理博士,你是什么學歷?他發刊文獻幾十篇,數篇一區影響因子高分,請問足下發表過什么高論?”
“二十四歲一事無成,只知道拾人牙慧,剽竊炒作,你這種人是人渣中的人渣,有什么資格和他比?”
對面的人不屑地道,“我才不和學生比。”
“他這種人一板一眼的,肯定只知道死讀書,而且羅切斯特家族和祝家真的能要你嗎?祝家的主人翁最勢利眼,老一輩的文化人里,就像我爺爺,根本看不起他。說祝家家主是讀書人里追求利益的敗類。”
“就像你男朋友,讀書讀得再好有什么用?肯定愛自己多過愛你,要是遇上什么困難,肯定第一時間把你給賣了。”
丁費思沒好氣地把簾子重新放回去,擋住了那張讓她反感的臉,
“你好意思說別人,你自己不就是個敗類?你爺爺倒是君子了,怎么不見你也是個君子?”
“祝野他和你不一樣,他行得正坐得直,不像你滿口謊言,彎彎繞繞,連最無恥的剽竊都可以說成是喜歡,如果是這樣的話,世界上怎么還會有好壞之分?”
水波寒光晃動,蕩漾在兩個人衣衫之上。
鹿豫把折扇啪地收起來,“你喜歡他,不就是喜歡他看上去光鮮亮麗?”
“開布加迪威龍的人有很多,不只有你男朋友,你男朋友也不一定只有你,像祝野那種身家,從來都不會把自己吊死在一顆歪脖子樹上,他的婚姻怎么可能是任他自己選擇?”
遲早都得是商業聯姻。
丁費思聞言,冷笑了一聲,“不好意思。”她晃了晃戴著戒指的手,“我們已經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