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鼎沒想到的是,陛下居然只是“嗯”了一聲,也沒有發火,他道:“下去吧。”
周鼎心里一驚,皇帝此時已經拿起了桌上的奏折,看這情形,竟然是并不打算與他計較了。
他謝了恩,剛走到門外,就聽見聽風的聲音:“公主!公主,不行啊!您還生著病啊公主!”
隨著這聲音,朝陽宮正殿里跑出來一名穿著白色褻衣的姑娘,她一頭就埋進了周鼎的懷里。
周鼎吃了一驚,連忙把她摟抱起來。
她還生著病呢。本就身子差,小臉都蒼白的,瘦瘦弱弱的身體輕飄飄地沒有一點重量。
“周鼎……周鼎……你有沒有事,父皇,父皇他有沒有……”云蘇細細的手指抓著周鼎的衣角,急得都要哭了,“父皇有沒有為難你?”
周鼎把她抱進房里,云蘇的手腳才那么一下下就冰涼起來,與額頭上滾燙的溫度形成鮮明對比。
云蘇被他抱到床上蓋好被子,她還是這樣定定地望著周鼎:“父皇有沒有為難你啊……”
“奴才沒事。”周鼎把她的手攏在掌心,“奴才就是出了什么事,也不足惜的。”
云蘇靠到他懷里。
“公主還在生病,怎么就能這么跑出去?”他抱著她的身子,又把炭火的盆子扯過來一些。
“我擔心你。”云蘇知道這件事要是被父皇知道,若要罰她,父皇肯定是舍不得,可周鼎就不一定了,所以才這樣急。
“奴才怎樣都好,可是公主不能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周鼎說,“奴才不在乎挨幾板子,奴才也不在乎會不會丟了這條賤命,只要公主能憐惜奴才,奴才就覺得開心。”
云蘇嗔他:“你說什么傻話。”
周鼎撩開她耳畔的碎發,親了親發絲一團亂的姑娘。
他很清楚,他沒有說傻話,是真心的。
他身份下賤,心也不干凈了,她這樣好的姑娘能有一點點的喜歡他,哪怕是一天、一小時、一分鐘,他都覺得榮幸了。
何況她是待他這樣好。
周鼎不配的。
“以后再不許這樣好不好?”周鼎問她,“方才連鞋也不穿就跑了出來,腳冷不冷?”
“有一些冷。”云蘇埋在周鼎懷里的小耳朵白嫩嫩的廓邊透出粉嫩嫩的一圈。
她似乎羞了。
周鼎心里愛憐。
這會兒倒是羞了,跑出去的時候卻沒想這樣多羞人。
“公主,請您永遠憐惜我,好不好?”周鼎輕輕撫上她的臉,“不論我做了什么,你都憐惜我,好不好?”
今日見了元嘉,他放下了狠話,卻不知道為什么,心里越發慌張起來。
“公主,我們能不能……”能不能成婚啊……
可是這話到了他嘴邊,他卻又還是說不出口。
他不該這樣妄想。
陛下今天不與你計較,你就想要蹬鼻子上臉了嗎周鼎?
云蘇還在看著他,周鼎臉上淡淡露出一點笑和哀求的神色,他聲音有些低:“公主,我們能不能……親一親?”
云蘇臉紅了,她仰起頭,親了他一下的嘴角。
周鼎也低頭吻她。
兩瓣唇輕輕貼在一起,云蘇閉眼,兩簾長睫顫。
他慢慢地吻得好深,吻得好盡情,卻又……真的好溫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