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去找他。
云蘇抱住腿縮到墻角,小姑娘臉凍得蒼白,她呆呆地坐著,腦子還是那天元嘉的話。
她說周鼎接近她是為了她。
她說周鼎做雪雕只是為了接近自己。
她說周鼎的蜜餞都是都是給她的。
敖宿……他是不是不喜歡她了啊。
云蘇知道自己矯情敏感,在天上做公主時父皇就寵著自己,她從來都受不得一點委屈的。
她好生氣啊,好難受啊。
敖宿怎么可以這樣對她啊?
“公主……”湯圓有點急,“公主,你真的該去找殿下……”
湯圓話還沒說完,突然,破舊的屋門就被人從外頭“砰”地一把推開,門板“吱呀”一聲,浸透骨頭的寒風頓時越發猛烈地從外頭灌了進來。
云蘇打了一個寒顫,一抬起頭,就瞧見一個看起來就十分嬌蠻的少女站在門口,臉上一股不屑的情緒。
在記憶里,這個少女……似乎就是云亭。
“你瞧見我,不知道來行禮?”云亭帶著浩浩蕩蕩一大批人,穿著粉色毛絨披風,整個人看上去嬌艷漂亮。
可是她滿眼都是嫉妒,縮在床上的少女哪怕穿得破破爛爛,一張臉的臉色素白,也實在說不上好看。可是卻絲毫掩不住女孩子漂亮的臉蛋,尤其一雙水潤潤的杏眸讓人心生蕩漾。
云亭把一身新衣扔到云蘇身上,雖然看上去也是名貴的衣料,可是顏色卻是血似的鮮紅,是極少有人壓得住這個顏色的。
“明日陛下設宴,你一起去,穿這個!”云亭看著云蘇,她氣哼哼地說。
生得好看又怎樣?嫡女又怎么樣?
若不是此次陛下明旨要求各家貴女都要參加,否則她怎么會有去參宴的機會,怕不是就是像從前一樣,呆在家里罷了。
不過就算她參宴也沒什么關系。
臉白成這樣,病秧子似的,再穿身紅裙子,怕別給別人嚇著才好。
云蘇不想跟她說話,她撇過頭,只是一言不發地看著窗外。
陛下?
是周鼎設宴嗎?
她看著那一身紅裙,想——云亭大約是想她穿這身衣服丑陋不堪吧?
只不過,她去世的時候就是這樣一身鮮亮的紅衣啊,大約不會難看了。
“公主……”湯圓跳到她肩膀上,“您就去見見殿下吧。”
那只荷包殿下日日都帶著,那手帕褪了色,絲線也開了,殿下還每日睡前都拿出來,一遍又一遍輕輕吻。
“公主,殿下怎么會不愛您啊?”
他都瘋魔了,您許諾過他的啊。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殿下還在癡癡地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