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鈺滿意得點點頭,算是留在身邊。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燕晟一月未歸,以為家中肯定荒涼破敗,沒想到開門就有老管家喜氣洋洋地迎了上來,喚道:“老爺可算回來了!”
說罷,朝內堂一喊,堂內的幾個老婦匆匆忙忙趕出來,有人手中還拿著搟面杖,一瞧就是從廚房中趕過來的。
燕晟待仆從很是親和,從不擺架子,打聲招呼就讓她們散去,該忙什么,就忙什么。
老管家絮絮叨叨地跟燕晟報備,老爺不在家的這一個月,都有多少大人前來探望,留了不少書信。還有今日午時,有一位小公子送來不少東西,老管家不敢收,可小公子卻說這都是拜師禮,老管家瞧著那小公子非富即貴,身邊烏壓壓地跟著一群兇神惡煞的帶刀侍衛,一時間也不敢攔,只得由著他將整個倉庫都填滿了。
燕晟都能想象得出祁王來送“束修”的模樣,那神似世宗的眸子中閃爍著世宗皇帝絕不會有的得意之色,微微瞇眼,像是偷吃到魚的貓,不過想到祁王將他堵在馬車之內強行拜師……燕晟剛剛翹起一點的嘴角就沉下去了。
他真的很討厭與天潢貴胄打交道。
行至后院,老管家喚出一位奶媽,還牽著一位小公子。
燕晟詫異萬分,輕聲問道:“這是?”
氣氛僵了片刻,那位奶媽啜喏地答道:“嫂夫人在老家過世了,大老爺思前想后,決定讓奴帶著小少爺到京都投奔老爺。”
燕晟垂眸半晌不語,他生身父母早亡,全賴大哥種地供他讀書,而后大哥成親,長嫂也待他極好,稱得上是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可是他這些年在官場上奔波做事,表面看著光纖,實際上并未補貼兄長多少,未等他衣錦還鄉,長嫂卻已經過世了,燕晟突然有一種“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酸楚。
他看著兄長的小兒子燕修,仿佛看到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大哥,抹了抹眼角的濕痕,張開手臂,對懵懂小兒說道:“過來,來叔叔這里。”
可奶娘卻環住孩子,指點著孩子道:“叫爹,快叫爹,給爹磕頭。”
燕晟愣住了,無措地受了小兒的大禮,慌忙去扶。
奶娘抹著眼淚說道:“大老爺說孩子跟著他也沒出息,老爺沒有子嗣,便將修兒過繼給老爺了。”
燕晟抱著燕修,心中有點懵。
他不過剛從獄中出來,撿了一個頑劣的徒弟不說,轉身就要當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