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殷承鈺放燕晟歸家,次日清晨才醒過勁兒來。
燕晟在王府住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不適應一日兩餐早就自備口糧了,怎么可能這么巧就昨天去廚房煮面,又怎么可能不偏不倚得只讓殷承鈺發現?!廚房值守都哪去了?!
敢情昨日都是套路!
殷承鈺大早上就沉著臉,正趕上裴南來報,又是一個不愉快的消息:與殷承鈺猜測不差,鄭卓果然是東廠的人。
的確,能入祁王眼中的小太監怎么可能是一個沒受過訓練的“無明白”呢!
既然是東廠派來的,那就是汪公公的人,四舍五入就相當于是陛下的眼線,殷承鈺告訴裴南按兵不動,依舊留鄭卓在身邊做隨侍。
用過早膳不久,宮里又來人了,還是汪公公的心腹喜寧,殷承鈺眼尖地發現,這回喜寧腰間的配飾換了顏色,看來是升了等級。
不等喜寧傳旨,殷承鈺笑道:“喜公公是人如其名,人逢喜事精神爽呀。”說罷用眼神示意鄭卓給喜公公塞銀角。
喜寧來者不拒地收下,若無其事地笑道:“借王爺吉言,賢妃娘娘有孕,榮升貴妃,奴只不過是跟著貴人,雞犬升天而已。”隨后有意地打量祁王的手臂,看祁王行動一切如常,又開口道:“奴看王爺修養得不錯,太后要知道王爺無恙,不知能有多高興。”
殷承鈺明白,這次不是陛下而是是太后要她進宮,并且喜寧已經跟在貴妃身側,還派來傳旨,說明吳賢妃也在太后宮中。宮內后妃在,太后還喚祁王去,肯定是陛下也在場。看來陛下與太后的母子關系緩和了不少,不清楚是不是她上次勸和的功勞。
殷承鈺順著詢問道:“小王莽撞讓母后憂心,真是小王的不是,敢問喜公公,最近母后可好?”
喜寧拱手道:“太后她老人家,萬福金安,只是太后惦念王爺,讓奴請王爺入宮。”
殷承鈺點頭道:“好,出宮后一月未見,小王也思念母后。”
說罷,殷承鈺讓喜公公在前堂稍后,自己去換了一身常服,令鄭卓隨行,登上馬車隨喜公公入宮。
入宮的馬車在東華門的下馬碑前停下來,汪公公已經候在一旁,一邊扶著殷承鈺下馬車,一邊說道:“王爺可來了。”
殷承鈺心中微微一顫,但面上依舊笑著問道:“難為公公等小王,可是有什么事?”
汪公公扯著祁王的衣袖,神神秘秘地借一步,壓著嗓音問道:“王爺最近偏好江西臘雞這口?“
果然,汪公公知曉此事,但陛下還不知曉。
殷承鈺皮笑肉不笑地應付道:”臘雞的味道不錯,并且雞蛋的味道還是頗得母后的喜愛,小王沒道理不嘗一嘗。“
對汪邈的看中,殷承鈺供認不偽,并且還提醒汪公公,太后也很看中汪邈的話本。
殷承鈺話中的尖刺,汪公公怎么可能聽不出來,他陪笑道:“王爺誤會了,咱家也覺得此人能伸能娶,是個可造之才。”
舉人相當于半只腳跨入官場,向來比官場上的人還自命清高,大多數認為寫話本說書是賤業,根本不愿意從事,更別說像汪邈一樣在話本圈里還混的風生水起。
汪公公對于這等小人物都是不屑的,今日在祁王面前的這番贊譽,就已經把“快到東廠碗里來”寫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