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在京城是有一處房產的,當時離開前想著變賣房產,但因急售被壓了兩成價兒感覺不值當,便留下幾個忠厚的奴仆看宅護院。
“小姐,這門上寫的是李府啊。”阮通看著氣派的大門有些犯愣。
阮圓的臉已經冷下來了,沒說話,阮福叔心領神會,走上前對阮圓說,“咱們離開京城多年,只怕這幫奴才心大了,老奴先去查查怎么回事,小姐先移步客棧歇息吧。”
兜兜轉轉結果還是要住客棧,只是如今阮府變李府,今日便是想入住也住不成了。
“福叔那就麻煩你了,阮通你留一半人聽福叔調配。”阮圓點點頭,吩咐道。
說話間,“李府”的門房見這么多人在門外逗留,立馬上前來驅逐,“你們是什么人,杵在我們府門外是干什么?”
門房的語氣頗為囂張,成功使得阮圓想要離開的腳步停了下來,阮圓壓下心里的嘲諷道,“你們老爺是何許人?我竟不知如今這世道竟敢將他人房產鳩占鵲巢還這般理直氣壯,當天底下沒王法可言了嗎?”
守門的叫李武,是個五大三粗的莽漢子,見阮圓文縐縐地說著他半懂半不懂的話,他有些不耐煩地揮手,“啰嗦什么,我家老爺是御史臺的一把手,你要是想找我家老爺幫忙得去衙門上訴。”
雞同鴨講,阮圓有些氣悶。
玉竹等人在一旁也早就氣壞了,自家小姐怎能被這等莽夫羞辱,急忙擁上來安撫著阮圓,“小姐,別跟這起子人生氣,我們先去找個客棧投宿,福叔會將事情處理好的。”
阮圓臉色稍緩,側頭對郭乾胤說,“相公……”
郭乾胤自然沒什么意見,他有些猶豫地說,“留阮福叔在這沒問題嗎?”雖然有阮通在不用擔心阮福叔老邁會受欺負,但阮通等人也就只能指哪打哪兒,若是想指望他們動腦子那可就是為難他們了。
阮福叔笑道,“姑爺放心,這種小事老奴還是拿手的。”
聞言郭乾胤也只能將心放進肚子里,一行人去就近的一家客棧投宿,兩兩一間。店老板見來了大客戶,樂盈盈地親自迎接。
晚飯是在一樓大堂里用的,菜色倒是新奇且美味,但三個丫鬟卻都有些食不下咽。
“一個個哭喪著臉,為著這點小事餓著自己值當不值當?”阮圓倒是調節好了心情,興致勃勃地將店里的一應特色菜都點了個遍,等菜色上齊了,見尤其以玉沁為首這三人都有些食不下咽,阮圓頓時掃興地放下了筷子。
玉沁苦著一張臉,憂心忡忡地說,“也不知道咱們這府邸被人占了多久,萬一要不回來可怎么辦,再說人家是御史臺里的大官,俗話說民不與官斗,橫豎不得我們吃虧嘛。”
一想到這個玉沁就有些心疼,這么大個啞巴虧……這可是京城里的一座府邸,地段也還算不錯,可謂是寸土寸金。
“圓兒,你是怕連累我?”郭乾胤見阮圓眉宇間藏著憂愁,心思一動問道。
阮圓見郭乾胤開口問了,她也就不遮掩了,輕嘆了口氣說,“如果真是御史臺的監察,那也是個大官了,我怕惹惱了他對你的科考從中作梗,即便他沒有,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也不能冒這個險,若是對方……這府邸大不了就送給他了。”
御史臺雖然插手不了科考,但官員之間的交往哪里能說得清,指不定認識哪個就在科考時下絆子了。
郭乾胤聽到阮圓說出她的顧忌,心里一暖,“你放心,這是天子腳下,我相信他沒這么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