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面容也能算得上端正俊朗,但要跟左初所接觸過的男人比起來,就差得遠了。
左初凝眸,對方率先移開視線。
范鴻和萬博濤對視良久,空氣好似都凝固住,眾人屏住呼吸,不敢多說一個字。
有些老人是聽說過當年發生的事兒的。
但大部分聽來的也都是零碎的。
眾人只知道萬博濤和范鴻是師兄弟關系,在上一任書法協會會長離世之后就將會長的擔子給了范鴻。
對于萬博濤下毒手害范鴻的事情并不清楚。
范鴻也沒打算往外宣傳。
說到底,是師門中出的丑聞。
“你來做什么。”老人雙手背在身后,沉聲道。
萬博濤睜著混沌的眼睛,“桀桀”笑了兩聲,嗓音嘶啞。
“當然是來祝壽了。”他抬起頭,“順帶來看看,書法協會頹敗成什么樣子。”
這話明擺著就是上門來砸場子的。
“這人是誰啊?”有年輕的賓客納悶道,“居然敢在范大師的壽宴上搞事?”
范鴻是誰?
這個老者居然敢這么跟他說話?
“噓,小心禍從口出。”一旁的長輩皺著眉訓斥了一句。
這萬博濤雖然被逐出了國家書法協會,但是聽說他改了國籍,目前定居在R國,是R國赫赫有名的首席書法大師。
手底下培養了不少好苗子。
雖說書法源起于華夏,后期才傳入R國,但是近些年來由于傳統文化在新興西方文化的沖擊下,已經日趨沒落,愿意學習像書法這類傳統文化的年輕人越來越少。
在近幾年的國際書法大賽上,作為起源地的華夏已經被R國穩壓一頭了。
范鴻作為國家書法協會的會長,自然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次萬博濤找上門來,事情恐怕沒那么簡單。
范思涵作為范鴻的親孫女,自然是知道其中彎彎繞繞的內幕的。
她咬緊了牙根,死死地盯著站在對面的老人。
范鴻面容莊重嚴肅:“多謝你的好意,我華夏書法傳承已久,范某再不才,也不會讓其在我手里斷送。”
萬博濤卻突然大笑起來,本就溝壑縱橫的臉此刻更是皺到了一起,難看極了。
老人陰笑著:“我們都老了,書法的未來屬于新一代,既然你說你不會斷送華夏書法,那不如讓你的弟子和我的弟子來比一比。”
話音落下,萬博濤身后的青年上前一步,抬手,作揖。
“請多指教。”
他的中文口音有些別扭,顯然不是華夏人。
范鴻背在身后的手交疊握拳。
“這是我的親傳弟子堀田右介。”萬博濤看向范鴻,意味深長道,“范鴻,你不會不認識吧?”
老人抿了抿唇,眼中劃過一抹銳利。
“居然是堀田右介?!”范思涵眼中劃過一抹不可思議。
左初聞言,挑了挑眉。
“他是誰?”
女孩咬了咬牙,道。
“堀田右介,R國最負盛名的青年書法大家,被R國媒體稱為百年來最具靈氣的書法天才,僅僅二十九歲的年紀,就已經能和一些大師相媲美。”
范思涵咬著唇。
“沒想到,他居然是萬博濤的徒弟。”
范鴻門下的弟子也有幾個,但哪怕是天賦最好的大弟子封若也無法跟堀田右介相比。
盡管她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青年的確是難得一見的書法天才。
范思涵望向站在人前的范鴻,看著他緊繃的下頜,抿緊了唇。
“要是我也有書法天賦就好了。”她說道。
左初看著低下頭的女孩。
嬌養的公主在生命受到威脅時都沒有放下過驕傲,此刻卻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