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還在狂跳,雖說抱著必死的決心去刺殺王爺,但意外逃出生天,晚晚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要趕緊回去,昭昭已經等很久了。”她摸著護在胸口的桂花糖,步子快了些。
一柄尖刀抵在她脖頸,汗毛豎起,晚晚瞬間收住了腳步。難不成是王爺后悔了?她胡亂猜測著,卻不見身后人動作。
“這,這位大哥,有話好好說。”晚晚一邊說,一邊從袖口摸出淬了毒的針,悄悄握在手中。“任務失敗,斬。”沒有感情的聲線想起,像一盆冷水,澆得她從心底泛起寒意。
“是阿宗哥哥的要求?”晚晚指尖顫抖,險些握不住手中的針。“是。”身后的人惜字如金,抵著她的手逐漸用力。
她沒有再多做猶豫,反手將手中的毒針朝身后的人刺去。像是沒想到晚晚竟會暴起傷人,拿刀的人一怔,竟被她逼得向后退了好幾步。
“今晚我就會遠離長安城,此生再不會踏入。”晚晚警惕地看著不遠處的黑衣男子,“還請陛下不必擔心,晚晚定不會吐露半個字。”
這番情真意切的發言并沒有打動對面的人,“陛下有令,絕不能讓你活著走出去。”語罷,他飛身上前,直擊晚晚面門。
晚晚勉強躲閃,但終是體力不支,被黑衣人抓住破綻。“唔!”冰冷的刀刃刺破脖頸,她腳下不穩,重重地栽倒在地。
“陛下托我對你說句話。”見地上的人再沒有了反抗能力,黑衣人才罷休。他低下頭,眼中劃過絲憐憫,“陛下說,晚晚,對不起。”
“對不起?呵,對不起......”晚晚撐著地面,脖頸處的血帶著身體中的熱量慢慢流走。她再沒有了力氣,終于癱倒在地上。
“昭昭會不會害怕......”她下意識護住胸口的桂花糖,眼皮越來越沉。“好困......想睡覺......”晚晚慢慢合上眼,二十幾年的經歷似走馬燈似的在眼前晃過,意識漸漸不受控制。
“你愿意,跟我走嗎?”一襲紫衣的少年笑吟吟地朝她伸出手,彼時的她以無家可歸,便握住了那只溫暖的手。
十幾歲的年紀最是容易心動,衛宗樣貌不錯,又是個溫柔的人。晚晚將全部信任交付于他,只覺得天底下沒有比衛宗還好的人。
“晚晚,我需要出個門,這個給你。”一個普通的夜里,衛宗似往常那般笑著朝她告別。他將頭上的白玉發簪遞給對面的人,“等我回來。”說罷,便轉身融于濃重的夜色中。
當時的晚晚從未想到,此次一別,再相見時竟是兩年后。當年的溫潤小公子,已然搖身一變,成為了這個國家最高貴的人。而她,則褪去了少女的懵懂無知,變成了長安城最有風情的歌姬。
“晚晚?”坐在皇位上的他瞥見晚晚發髻上的白玉簪,面上驀地閃過一絲欣喜。衛宗也不顧宴會還在進行,起身就將她牽到座位前。
少年的骨骼抽長,五官也較從前多了些鋒利。自此,晚晚順理成章地住進了宮內。
此后的幾個月,應當是她最快樂的記憶。衛宗日日與她彈琴唱曲,沉寂許久的心,也再度為眼前的人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