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師父呢?”未脫稚氣的小徒弟腳步匆匆地從府邸內走出,“逍遙門的掌門又來拜訪師父了,他說今日要是等不到師父,就把咱們山給掀了。”
“師父……應該是在祭奠師母吧。”一襲白衣的少女回憶了下,“對,今天是師母的忌日。還是,不要打擾師父了。”
“可是,逍遙門的掌門……”小徒弟想起堵在門口的人甚是煩惱,他皺起眉,還想再爭辯兩句。
“別去,難道你想被師父罰抄煉體秘籍一百遍?”少女出言提醒,“也對……”小徒弟生生收回已經邁出的腳步。
“寧寧,已經好多年了。”白渡坐在幔帳前,半透明的布后隱隱藏著個若隱若現的人影。
他閉上眼,那日的事情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不!!”被囚禁在鏡子內的人格沖破了障礙,瞬間爆發的精神力將掌管身體的冷漠人格瞬間吞并。白渡赤紅著眼,卻被重力困在原地,無法動彈。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向寧寧胸前的紅色浸透衣衫,將那抹綠色染成暗紅。
風好像停了,黑色不明物質也在身邊的二人倒地后徹底消失。幾道陽光穿破黑暗,落在白渡的臉上。
他卻無知無覺,只是緊緊地盯著倒在地上人。
“怎么又想起來了。”白渡猛地睜眼,他對著自己的太陽穴畫了個圈,將這段混亂的回憶封鎖。
“寧寧,我今日在山下看到個賣花的姑娘。”他從椅子上起身,慢慢走向床畔。
“刷。”幔帳被拉開,床上的人一襲綠衣。除卻眼睛禁閉,姿容與生時無二。
“我挑了花束中最明艷的花,它一定襯你。”白渡從衣袖內摸出幾只金燦燦的向日葵,他在床側坐定,嘴角掛著溫柔的笑意。
“嗯?你很喜歡?”他微微側頭,似是在傾聽床上人的聲音。“喜歡就好。”白渡笑得愈發溫柔,像是春日在枝頭綻放的第一朵花。
“我有些乏了,寧寧,陪我睡一會兒,好嗎?”他把花在床頭擺好,而后整理下衣擺,小心翼翼地在向寧寧身邊躺好。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白渡竟真的在夢里,夢到了他一生中僅有的溫暖。
“你怎么躲在這里,偷偷哭呀?”綠色衣裙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到他身邊,她低下頭,黑黝黝的眼睛倒影著自己帶著淚痕的臉
“沒,沒事。”白渡用袖子狠狠地擦著臉,有些狼狽地想要掉頭就跑。
“是想阿爺和娘親了嗎?”很顯然,小姑娘并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她快步跟上白渡的腳步,在身后不停追問,“我也很想我娘親,剛來山里的時候也偷偷哭來著。”
她朝他咧嘴一笑,許是方才剛偷吃過糕餅,嘴角還掛著糕餅渣渣。
“我陪陪你吧,師姐說過,難過的時候最需要有人陪了。”她說得煞有介事,明明自己也只是個孩子,卻硬要裝出個老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