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鬼使神差的,白渡點點頭。他伸出手,輕輕擦掉她臉上的糕餅渣。
月光傾倒,兩個年紀尚幼的小孩躲在樹下,互相取暖。雖說山里的生活不算事事順心,卻也相互支撐著熬過了這么多年。
“白渡,你有心悅的人嗎?”畫面一轉,他已然高出女孩一頭多。綠色衣裙的少女扯著他的袖子,臉頰上沾染了些緋紅。
“……沒,沒有。”他看了眼只到自己下巴的人,忽然有些結巴,“為何這么問?”
“我……”向寧寧有些不自然地四處張望了下,“我最近格外在意大師兄,總感覺,自己的視線沒辦法逃離他的臉。”
這個回憶白渡并不喜歡,大腦的自動防御功能上線。畫面漸漸模糊,很快,就切換到上元節的那一晚。
“師父,為何一定要把寧寧放到陣眼中。”他跪在楚之平身前,第一次,忤逆師父的意愿。
“因為,她能化解我們的在難。”白胡子老者嘆了口氣,似是也為這個結果感到遺憾。
“可是……”他還想再說些什么,就被生硬的打斷。“白渡,你先回吧。”一道風卷著他,將他送出了門。“砰。”的一聲,木門在他眼前重重合上。
“沒事的,小白。”綠色衣裙的少女身段慢慢抽長,褪去嬰兒肥的臉顯得愈發清秀。她寬慰著臉色有些陰郁的他,“只是去陣里呆一晚罷了,沒事的。”
“抱歉,寧寧。”玄鳥族異常敏銳的第六感讓白渡煩躁不安,但毫無辦法的他只能低著頭,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抱歉這句話。
“別緊張,等我回來。”綠衣少女朝他揮揮手,轉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但事實證明,白渡的擔心是對的。那晚過后,向寧寧失去了一身修為,變得與未經修煉的人無異。
“喂,醒醒。”有些粗魯的男聲打斷了白渡的夢,“嗯?”他蹙眉睜眼,眼中滿是不耐煩。
“哎,要和你說多少遍,她已經死了。”逍遙門的掌門皺起眉,硬朗的臉上寫滿了擔憂。
“她沒有死。”白渡不耐地起身,順手拉上身后的簾子。“秦雨,你來做什么,不請自來可不怎么禮貌。”他抬抬手,茶碗似暗器似的,直直飛向門口的人。
“這個待客之道,也算不上禮貌。”秦雨大喇喇地結果空中的碗,茶水蕩了兩下,沒有撒出一滴。
“說,有什么事。”白渡坐在椅子上,臉上寫滿了“沒事就趕緊滾。”這幾個大字。
“找你喝酒。”秦雨裝作看不出的樣子,他從腰間摸出個酒壺,“就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特意來陪陪你。”
“……”白渡斜睨了眼對面的人,送客的話剛要說出口,就被一個酒葫蘆砸個正著。
“行了,別磨蹭。”秦雨利落起身,“心情不好才需要人陪,不是嗎?”他朝白渡眨眨眼,抬腳向門口走去,“想來就跟上。”
異常熟悉的話讓白渡有些恍惚,眼前的人與記憶中的綠衣少女慢慢重合。“怎么可能。”他苦笑一聲,卻還是抬腳跟上了門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