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予渾身散發著冰凍三尺的寒氣,周遭的溫度達到了歷史最低,他冷眼望著身前的青鸞,“這就是你說的沒有異常?”
明明是深秋天,青鸞的后背卻出了一層冷汗,他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低頭不敢看他,“弟子知錯,請師尊責罰!”
容予冷哼一聲,“去叫昨夜所有的值守進來!”
“是!”
青鸞應了一聲,急忙爬起來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帶著一群人推門進來。
五名弟子是巋山仲顏的弟子,平日只負責在攬云峰站崗,從未近距離感受過容予的怒氣,一進門,就被他身上散發的透骨寒氣激地打了個冷顫,嚇得呼呼啦啦跪了一地。
“說,昨夜可有異常!”
神尊突然地一聲冷喝,嚇得他們打了個驚顫,一名弟子慌忙回道:“回神尊,弟子昨夜確實沒有見到初九師妹。”
其他弟子也紛紛點頭。
容予冷哼,“憑白丟了一個大活人,你們卻不曾察覺,看來還是日子過得太愜意了,都給本尊滾去靜室面壁思過!”
他幾乎從不插手巋山事務,更不會越過仲顏處罰她的弟子,可今日丟的是他的徒弟,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青鸞,派人去找!”
直到青鸞離開,容予的怒氣都沒有消散半分,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終于有弟子來報,說人找到了。
容予冷哼,他倒要看看,那個臟丫頭究竟有多大的本事,竟讓他出動了整個巋山的弟子去尋她一個人。
在內苑與外苑之間的圍墻下,一只小兔子卡在洞口里,一半身子露在外面,臉上和爪子上都糊滿了泥土,幾乎辨不出白色,要不是頭頂的那撮紅毛,根本辨不出是初九。
她此時四肢癱軟,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顯然是昏過去了。
錦銘怎么也沒想到小九兒會在這里,看到她這樣子,當即便聯想到了自己的小妹,心疼到不行。
由于她身體卡得太緊,他和師兄師姐們都不敢冒然施救,只能圍在這里干著急,聽到師尊的腳步聲后,急忙為他讓開了道。
容予一肚子的火氣,在看到那個可憐兮兮的小兔子后,滿腔的怒火瞬間消了大半。
他揚手施法,將她的身體緩緩地抽了出來,并隔空探了探她的氣息。
還活著。
弟子們都松了一口氣,同時又忍不住想笑。
小師妹因為卡在洞里太久,腹部被擠得憋憋的,身子都拉長變了型,看上去又滑稽又好笑,這么小的洞口,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鉆進去的。
容予黑著臉,本想甩袖走人的,可又覺得不好好整治她一番,難消他心頭之氣。
有弟子為他搬來了一把椅子,他順勢坐了下去。
他不說話,眾弟子們也不敢說話,就這么圍著小兔子站成了一圈,直勾勾地望著她,靜等她醒來。
初九被擠得頭昏眼花,正當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身上突然一陣輕松,窒息感消失了,空氣也相繼入了肺。
她被空氣嗆得連聲咳嗽,本能地大口呼吸了起來,“艾瑪憋死我了,還是鬼王仗義,只有您老人家肯救我!”
直到感覺身上不那么難受了,初九才變回了人身,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可是,她不睜眼還好,一睜眼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頭頂上懸著無數個腦袋,正在直勾勾地瞅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