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予也不廢話,直接將之前兩個靈獸族被滅族,再到六界先后有弟子失蹤一事跟他說了,“現在,這些異化的弟子已經全部撤離,同時去了九環山方向。”
居佐驚道:“九環山?雙頭烏云蛇都死了,他們還去九環山做什么?”
“正在查。”
容予輕嗤,居佐這個人看上去悠然散漫,實際卻對六界之事了如指掌,他這么快就知道了烏云蛇被殺之事,還真當自己是世外閑人了。
望著容予正兒八經的表情,居佐思索片刻,說道:“你大老遠跑來我這里,就是因為這點小事?騙誰呢,說,你在煩心什么?”
“本尊沒有!”容予沉聲說完,氣息冷了幾度。
見到居佐眼里的戲謔,容予覺得自己來錯了地方,轉身便想走,誰知居佐卻叫住了他,說道:“既然來了,何不留下來陪小弟喝一杯?”
居佐說罷,手心中赫然出現一壺酒,是湖心醉。
看出容予眼中的猶豫,居佐明媚一笑,拉起他的衣袖就飛下了山,一紅一白兩道光線在空中劃下了絕美的弧度,颯然落至沁梅園。
沁梅園內有一座白色大理石八角涼亭,亭中石桌上散落著十幾只七倒八歪的空酒壺,不用猜就是居佐的杰作。
這個酒鬼!
居佐再次讀懂了容予的眼神,淺淺笑了一下,大咧咧地坐在了石凳上。
他單腳蹬著另一個石凳,遞給容予一壺酒,他自己則拿起另一壺仰頭咕咚咕咚連喝了好幾口。
容予接了過去,卻不喝,只是凝眉望著他,“你酒量見長了。”
居佐再次笑開,沾了酒漬的紅唇嬌艷欲滴,他道:“你試試一天十幾壇,連喝一萬年,你也會成為酒仙,哈哈哈。”
他笑得很是灑脫,可容予卻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落寞。
居佐冷不丁說道:“還記得這是什么酒嗎?”
容予點頭,他當然記得,這是仲顏最愛的酒。
兩萬年前,他們三個時常聚在一起,談天說地,談理想談抱負,喝的最多的就是這個湖心醉,可是后來不知道為什么,仿佛一夜之間全都變了味。
居佐笑了笑,目光有些半醉半醒的迷離,狀似無意地笑問他,“她過得怎么樣,身邊有沒有仙侶陪伴啊?”
“不曾。”容予望他,“你們兩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為何要老死不相往來?”
居佐聞言,眼眸中的落寞更重了,喃喃道:“誰和她不相往來了,明明是她不與我往來好不好。”
當年,她親口對他說,如果再敢出現在她面前,她就自爆金丹,煙消云散,讓他再也找不到她,所以,一萬年過去了,他沒敢再踏入巋山半步。
容予搞不懂他們兩個人的彎彎繞繞,也懶得去想,拿起酒壺為自己倒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辛辣入喉,他只覺得酒液順著食管燃起了一趟火路,一直燒到了胃里,緊接著便有股熱氣返涌回鼻腔,嗆得他臉色暴紅,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這么難喝的東西,真搞不懂這些愛酒之人有什么好執迷的。
止住咳嗽之后,他咂了下嘴,舌間似乎泛上來一絲甘甜,他不禁起了好奇心,便又喝了一杯。
第二杯下肚后,竟然嘗不到苦味了,反倒嘴里全是香甜之感。
真是個奇妙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