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皇城深處的密牢卻依舊傳來嘈雜的聲音。
陣陣鐵索碰撞的聲音夾雜著野獸的低吼,若是仔細聽的話,那是老虎的吼聲。
只見它被五花大綁起來,臥倒在地上,不甘心地瞪著眼前人,吐出一口鮮血惡狠狠道:
“該死的人類......竟敢用如此陰謀詭——啊——!!!!!”
話未說完,渾身便被化為荊棘的繩索傷住。
倒映在它玄色瞳孔中的倒影的人,清清冷冷,一席玄色華衣,白發如雪,清冷地竟像是黑夜之中走出來的仙人。
幾道黑色霧氣猛地纏上它的身體,而后化為了一條條帶著刺的荊條,猛將它四肢纏住。
它瞳孔里的那個人,面色平靜,注視著它,抬手,而后——
“噗嗤!”
“噗嗤!”
幾聲傳來,荊棘條頓時又重新化為了厭煙霧,融進了它的身體里。
“咳——”
那白虎又是一口鮮血噴吐出來,因為體力不支倒在地上,喘著氣,瞪著眼前人。
嘴角殷紅的鮮血好似黑夜里綻放的妖艷花朵,在它雪白的皮毛的襯托之下,竟有著一種極為詭異的美感。
看著它渾身抽搐著,只剩下一口氣了,風侍葬抬手,指著它的眉心。
“服從于朕.......或者死!”
癱倒在地上的白虎抽搐著,卻仍舊不愿意服從,仍舊拼盡全力吐出一句話。
“休想挾持吾來令吾主!”
風侍葬抬手冷笑。
“哼!愚蠢!”
而后,他掌心內多出陣陣黑色霧氣。
那霧氣飄飄悠悠,好似薄紗一般將它包裹,而后——猛地刺探進它的皮膚。
空氣中頓時充滿了血腥的甜膩味道。
殷紅的血霧,像是暗夜的精靈,飄蕩在空中。
“吼——”
白虎疼得咆哮出來一聲吼,卻在吼聲還未完全消失的剎那間,被他猛地一擊擊中頭部,昏了過去。
風侍葬垂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人,冷哼一聲。
想自殺?
那可不行。
讓它活著,不是因為他的大度仁慈,而是因為,他活著對他還有價值。
若是她見到了自己身邊最貼身的白虎在她身邊,無論如何都不會再逃走了。
看著昏倒在地上的野獸,他眼神冰冷,絲毫沒有任何的憐憫之情。
“帶下去,好生看管。”
左右人又怎敢
是簫聲。
只見他坐在湖邊的石凳上,面對著平靜的湖面,吹奏著手中的簫。
一輪清冷的弦月高掛天空,地上一層銀白清輝,有如被鍍上了一層碎銀。
而這天地之間,他則是另外一番美景。
這簫聲,已經有三年沒有出現在玄冥城了。
他從未說過這聲音到底代表著什么意思,也從未有人問過。
但是他們都知道代表著什么意思。
那是他在想她了。
但凡,他想她想得不行的時候,總是會坐在池邊吹簫。
他身為一國之君,出行總是會受到限制,自然是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來。
只能憑借著這樣的方式來念想著她。
為何?
因為他們都曾見過一個場景。
他們兩人一站一坐,站是依著湖邊的垂柳,坐則是坐在湖邊的石凳。
站著的那個吹著簫,坐著的那個,拂古琴。
在月色下,兩個身影被拉的很長很長,倒影在地上,仿佛是糾錯在一起的戀人。
一曲閉,風侍葬抬頭,仰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淡淡道:
“玄離,你......可曾有過心愛之人?”
玄離低頭。
“老朽一心為國,不敢有半點二心,自是沒有。”
風侍葬捂住胸口,一瞬間,聲音冷了下來。
“最好沒有。”
他的眸子極為陰寒,好似被堵度了一層霜。
也省的,趁他不備之時,反手就捅了他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