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侍葬抬眸看著白虎,眼神陰鍘鍘的,宛如一把鋒利的刀。
正看著,他的背后在悄無聲息之中,多出來了一個身影。
一頭白發,赤瞳,玄色長袍。
它站在風侍葬背后,一雙血眸注視著牢房內的兩人,低聲建議。
“皇上,此虎乃白虎,四靈之一,若是就這樣任由她回去,只怕是四靈齊聚,金龍現世。到那時候,只怕是雍耀這本該是囊中之物的東西,就這樣成為了頭上所懸之劍。”
“不若趁機斬草除根,冥曄也能一舉躍成龍。”
是玄離。
他身為塢暝國的護國魔獸,自然是一心為塢暝國所考慮。
自然這白虎所能帶給他國之利益,他也考慮的清楚。
當時捉住這只白虎的時候,他就曾經建議他殺了祭祀,也省的夜長夢多。
白虎一族實在是極為罕見的,光是見到便實在是難能可貴,更別提活捉。
況且神獸與魔獸不同,神獸性情孤傲,從不服從于武力。
更何況白虎一族更是神獸之中出了名的孤傲。
不心服口服,寧愿自爆身亡也不愿意被當做奴隸一樣被趨勢。
對敵人絕不能心軟,他知道。
心軟的下場是什么?
便是在大婚之夜,在一番甜言蜜語過后,被連著捅了他兩刀。
刀刀直逼心臟,刀刀誅心。
他聽到了,也下狠手了,卻最終沒有做到最后一步。
它知道他定是因為這女子心軟了,心里又嘆又急,卻又無可奈何。
此時,它也是看著他當下動怒的樣子才斗膽建議。
沒想到,風侍葬并未回答。
他依舊看著房間內的兩個身影。
玄離見狀自然是不敢造次,便沉默地站在了他背后,抬眸看向陳湘熙的眸子里也多了幾分憤恨怨念。
倘若不是他在朝中當眾下令“若誰敢動她一分殺無赦”的死令,它怕是早就撕了她喂養魔獸去了。
只見陳湘熙梳理著白虎的皮毛,并未回答。
風侍葬甚至周圍的寒意與殺意,更深。
殺意夾雜著寒意,夏日湖底的涼水。
徹骨又透著涼氣。
眼見得他眼底的殺意翻涌,注視著她的眸子血腥暴增,只聽陳湘熙道:
“不必,你自己走,我留下來。”
也就那一瞬間,風侍葬眸底的血腥猛地一跳。
玄離看著眼前人的背影,竟然有些難以置信——是錯覺么?
竟覺得皇上現在身遭的殺意,有些減弱?
那白虎聽聞難以置信地看著陳湘熙。
“主人?”
它眸子暗了暗,以為是自己扯了她的后腿。
她顫抖著四肢勉強爬起了,注視著陳湘熙喘著氣道:
“主人,滄凌是........斷然不會丟下主人一人........獨自離開的!”
陳湘熙長嘆一口氣,抬手撫摸著它的背脊,安撫它,示意它重新臥倒不要牽動了傷口。
“并非是我們逃不走,而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何事?滄凌能否幫忙?”
陳湘熙頓了頓。
“他需要我。”
她說著,眸子里一片溫軟,聲音也柔了許多、
“他需要我,我就留下來陪著他。”
就在這話出口的剎那間,風侍葬眸子里本來翻涌的血腥陡然消失,連甚至周圍的戾氣,也都全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