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湘熙看著她,道:“岳非諭大將軍是我素日來最尊重的一位將軍,不論是人為還是武德,都是一個讓我足以敬佩的對手。故而他現在落了難,我一定會出手幫他,只是現在宮內情況復雜多變,我還沒有查清楚到底是一個什么情況,不能欣然動手,也不能立即拯救你于水深火熱之中,明白么?”
看著眼前人點頭,陳湘熙繼續道:
“你在冷宮,吃穿用度都不比以前,自然是受了委屈。但這也是無奈之舉,畢竟對手在暗處,若是現在鬧騰出來什么事情,只怕是明槍易擋暗箭難防,所以任何事情都不要輕舉妄動,隨意作出決定,更不可感情用事。”
眼前人繼續點頭。
她雙手分別拉住了她的手。
“靈犀,你記住了,你現在嫁入了皇宮,就是一國之后,一國之母,是這全國上下,至高無上的存在,身份極為尊貴。除了皇上,你不需要向任何人磕頭下跪,明白么?”
說著,她眸中猛地劃過一絲冷光。
“尤其是那種賤婢。”
賈嫣汐忙不迭地點頭。
“姐姐所教,靈犀都記住了。只是姐姐受了委屈........”
陳湘熙朝著她笑了笑。
“不過是忍辱負重,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內。”
而后,她拉著她的手,繼續道:
“你要小心,在冷宮內一切東西,不管是吃穿用度,都要由你的那個陪嫁女仆親手過一遍,若是外面送來的食物,最好找幾只貓先嘗嘗,再享用。”
“你是將門出身,平日里習武慣了,槍棍樣樣精通,最好還是用些來。宮內自然是不允許此等兵器存在,但是若是用削尖了的粗木棍防身,也未嘗不可。恰好冷宮人煙稀少,家具殘破,有些大型木質家具若是有些殘破,不妨借機拆下來作為防身武器留在身邊,也未嘗不可。”
看著眼前人點頭并且一一記下,陳湘熙又想了想,確定沒有什么好囑托的了,這才松了口氣,而后想起來了剛才的那個冰粉。
“對了,你有給這女人送冰粉么?”
賈嫣汐想了想,點頭。
“有的。當時她想要一盒,我正奇怪天色仍舊微涼,不宜吃這等食物,為何要那么多,卻又挨不住她多次懇求,給了她一盒。”
“當時她給你要的時候,誰在場?”
“我與她,還有隨身女婢。”
陳湘熙聽聞點頭。
那此事就更不宜張揚了。
她說著看著她,耳提面命。
“這件事情,切莫向任何人聲張,明白么?”
眼前人面色嚴肅地繼續點頭。
“不管誰人問起,你就說,那幾日頭痛,忘了,記不清了。懂否?”
依舊是點頭,甚至連多余的問話都沒有。
看著她認真的眸子,陳湘熙暗自松口氣——畢竟是將門之家,大戶人家的小姐,很多事情,終究還是懂的。
陳湘熙說著,抱了抱她。
“沒什么事情了,雨下的這樣大,你趕緊回去吧。”
賈嫣汐卻拉著了她的手,擔憂與依依不舍溢滿了眼眶。
“姐姐.......”
陳湘熙看著她,用自己那一只沒有受傷的手揉了揉她的頭,笑道:
“你放心,岳非諭將軍在牢內一日,姐姐就在宮內陪你一日,直到這件事情解決了,姐姐再走。”
說著,她輕聲道:
“不怕,所有事情,都有姐姐在,不要害怕。”
背后傳來了宮內人的叫罵聲,嫌棄她行動慢,陳湘熙依依不舍地將懷中人又揉了揉,這才轉身,走了回去。
賈嫣汐站在雨中,目送著她走近了殿內,轉身離去。
這全天下,最好的姐姐.......
她想著,紅了眼。
就是她了。
次日清晨。
終于抄完了......
陳湘熙走在回宮的路上,揉了揉手腕,長出一口氣。
那苾懿大概是累壞了,也無暇估計她了,隨便看了看就讓她離去了。
她看著掌心之中仍舊流著血的手心,長出一口氣——這宮外山頭上不少止血的草藥,一會抽空摘一些抹在掌心中罷了。
她正想著,只聽背后有人道:
“站住。”
她停下來,轉身。
是風侍葬。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停留在了她的手上,眼底一抹血腥猛地一跳,盯著她的手大步上前。
“你手上的傷,怎么還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