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朝著他的額頭戳了過去,她撅起了嘴巴。
“就屬你嘴巴甜!”
話是這么說的,但是聲音里卻有著化不開的黏膩。
耶律瑄云在她的力道之下順勢往后一仰,看著她,嘴角笑意更深。
“我的嘴巴甜,也只甜給我的小公主一個人啊~”
陳湘熙頓時又紅了臉。
他的所有溫柔,所有柔情,全都給了她。
她繼續看著眼前的花海,余光瞥到了一個身影,而后,臉部有些微微發癢。
扭頭,只見他已經坐在了自己身邊,純白色的衣領順風刮過,撓在她的臉上——這便是讓她感到癢的原因。
一股久違的香味從他身上傳來,只是一瞬,便讓她心里安穩了許多——他身上一貫帶著的味道,淡淡的,很清冽。
應該是某種花的香味,流轉芬芳,正如他本人一般,清清冷冷,拒人以千里之外。
第一次聞到的時候,她腦海里便只有一個念頭——若是雪花有味道,那真是莫過于此了。
他與風侍葬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類型。
若是把風侍葬比作一只黑豹,優雅神秘,矯健而又充滿極強的攻擊性,那么耶律瑄云無疑就是雪地里的白虎。
依舊是神秘優雅,攻擊性依舊,卻帶了一股清清冷冷得貴氣,看起來也沒有那樣的詭譎與陰森。
陳湘熙不由得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看著眼前的一片花海,良久,垂眸,輕聲道:
“靈鈞,問你個事。”
耶律瑄云也不動,任由她把腦袋靠在自己身上。
“你說。”
陳湘熙看著漫天飛花,頓默良久,垂眸,這才輕輕道:
“你把丹青宮交給我的那個時候,有沒有想過,萬一我管理不好怎么辦?”
聲音,帶有一股子的自責意味——她是在自責。
正是因為她,才讓丹青宮出現了那樣的滅頂之災。
沒想到,旁邊人“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這反應讓她實在是有些猝不及防,以至于一下子坐直了。
實在是不明白他的意思,陳湘熙扭頭詫異地看著他,而后,對上了他那一雙依舊溫和地眸子。
“傻丫頭.......”
他看著她,臉上笑意蔓延,陳湘熙從他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當時我把丹青宮送給你的時候,就壓根沒有想過讓你發揚光大,只是想讓你多一個身份,多一層能夠保護你的屏障而已。”
他說著,抬手理了理她被風吹亂的衣角,溫和地笑著。
“丹青宮到了那個地步,已經到達了一個極為盛鼎的地步,是這天底下唯一一個可以與一國之力所抗衡的勢力。”
“而丹青宮的利益遍布所有幫派,各方背后都有它的支持,其背后的勢力縱橫交錯,極為復雜,故而,丹青宮若是被牽扯到了某個戰爭,那么牽扯到了勢力,絕對不僅僅是一個。那個主動挑事的,所得罪的,絕對不會是一方利益,故而,主動鬧事者,一定會是這天底下相當一部分權貴的敵人。”
“正因為如此,在這世上,沒有任何單獨一方勢力可以威脅丹青宮的。也因此,丹青宮,相對于其他任何勢力來說,都是一個帶有毒藥的美酒,看起來讓人沉淪,卻又極為致命。”
“所以說,丹青宮是這世上最不會受到任何威脅的地方,也是這世上包括國家在內,也不敢與之為敵的地方。自然也沒有任何可以發揚光大的地方,所需要做的,便是能保持中立,不拉幫結派,維持住那個關系,而后每年都能獲得大量利潤,過上不輸于皇族的生活。”
“我送給你,只是為了讓你有一個依靠,一個極為強大的依靠,一個能夠在累的時候,可以歇息的地方。若是哪一天你累了,厭倦了皇室的生活,還有一個逍遙的地方讓你棲居一輩子,僅此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