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逐鹿盟。
剛落了一場大雪,天地間一片素白。
院子內安靜地,似乎連鳥叫都不曾有。
放眼望去,只是白茫茫的一片,干干凈凈的,讓人好生蒼茫。
總盟大殿。
殿內有兩人,面對著面,中央放著一張桌子,桌上有著兩只紅瓷酒杯與一個紅泥小火爐。
小火爐被架在火焰上,爐內的酒仍舊沸騰,蓋上冒著白煙,房間內飄蕩著絲絲酒香。
陸淵手握酒杯,搖晃著,不急不緩的。
他手指很纖細,骨節分明,紅瓷酒杯在他手中,竟像是上好的雕琢品。
他穿了一套純白的絲綢長衫,腰間系著一條黑色緞帶,看起來應是一身輕爽的夏衣,外面卻披了一層純黑色的豹皮袍子。
也就是這個袍子,才讓人有了幾分荒漠早春仍舊是冬的感覺。
他這一身不倫不類的打扮,竟然人有一種他是一個吟游隱士的錯覺。
尤為是那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至腰間,并未加冠,更是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逍遙客。
唯一讓人感到奇怪的是,他坐在竹椅上,背脊直挺,甚至要比這竹條還要直。
這決不是一個生性散漫的人能夠做到的。
坐在他對面的人是盤腿席地而坐,不過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羊毛氈,看起來也不很冷。
他的衣著相比較而言就比較中規中矩。
穿著夾襖,內側是猩猩皮,外側則是豹皮,手臂上戴著純羊絨罩衣。
大概是干感覺到了盤著腿實在是不怎么舒服,他一條腿盤著,一條腿則屈起直立,手臂搭在了膝蓋之上。
待到杯中的酒涼了些,陸淵這才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而后將杯子放置眼前桌上。
“風侍葬現在在邊疆,對于城內的事情長鞭莫及,而城內唯一一個能夠管事的陳湘熙,一旦選擇了袖手旁觀,這城內,便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周比淵聽聞皺眉,似乎是有些半信半疑。
“那陳湘熙,不過是個戰神,精通軍事罷了,又怎么會對這朝堂之事有所了解?盟主如此忌憚,可謂是過譽了?”
陸淵輕笑一聲,對他的質疑絲毫不放在心上。
“那丫頭,除了‘四海八荒之內唯一戰神’的名號,還有一個,你可知道是什么?”
周比淵停下了搖晃著酒杯的手,抬頭看著他。
“什么?”
陸淵道:
“丹青宮宮主。”
周比淵嗤了一聲,繼續搖晃著手中的酒杯,道:
“那又如何,若不是當年耶律瑄云那廝性格懦弱自殺了只怕是——等等,莫不是那個定下了淵源之盟的人?”
陸淵點頭。
“正是她。”
周比淵皺眉,抬眸看到了對面人的酒杯空了,立即拿起旁邊的小火爐往里倒酒。
“怎么可能........”
陸淵嘴角露出一個笑容,看起來高深莫測的。
“這丫頭,不管多忌憚都不為過。她的實力,遠遠高于我們任何人的想象。”
“若是她真想要奪得這天下,只怕是沒有幾個能有反手之力的。”
周比淵看著他的面容,想了想,問道:
“既然如此,確實不能讓她掌管京城動亂。只是盟主又有何法子,控制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