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父親重病的消息時,他正在同酒吧里的混混聊的火熱,激情的音樂縈繞在擁擠的室內,江楚剛剛將一杯酒灌進肚子里。
周圍的音樂堵住了來人的只言片語,江楚接著同對面的人聊了幾句才轉過身問向家里來的人:
“你說……你說什么?”
來人眉毛緊蹙,猶豫了許久才大聲喊道:
“少爺,你父親生病了!讓你快回去!”
聽完這話,江楚面色不改:
“他生病了?
關我什么事?”
身穿制服的男子愣了愣,顯然沒想到他會這么淡漠,于是便更加懇切了些:
“你父親讓你回去,說有要事告訴你,你還是同我走吧?”
江楚看著杯子里的紅酒,笑道:
“等我把這酒喝完,怎么樣?”
男子連忙擺手:
“你爸危在旦夕,你怎么是這種態度?”
一旁的小混混跟著起哄:
“江哥,咱不急啊,干了這杯酒。”
江楚放下酒杯,翹起一條腿,雙手松松地扣著:
“交代?
我大哥二哥還沒死吧,我爹怎么不去給他們交代?
他不是不認我這個半吊子兒子了?”
男子附和道:
“這哪兒跟哪兒啊,屬下不清楚這些,只知道家主喚您,我負責帶您回去。
少爺,您就聽屬下的,回去吧,家主興許是有什么要緊事要告訴您。
況且血濃于水,縱然你們有再多的隔閡,如今你父親生了大病,也該放放吧?”
江楚點點頭,將杯子中的酒一飲而盡,神色微微松了松:
“你說得對,帶我去見他吧。”
一身材火辣的女子笑道:
“江哥哥,記得今晚來哦。”
江楚附身在她耳朵旁輕聲道:
“當然。”
路上。
景物在窗外飛馳,開車的男子面不改色,江楚看著窗外,習慣性地發問:
“他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
怎么突然重病?”
“是癌癥,不久前才查出來,家主是積勞成疾。”
江楚神色一暗,低聲道:
“他總是很忙。”
過了片刻,他又問:
“我大哥二哥知道這事兒嗎?”
男子搖搖頭:
“我不知道,我只負責通知您,至于其他的,自然不好多問……
只是……”
那人停了下來,眉頭微皺。
江楚見他停了話音,便催促道:
“只是什么?”
“家主近日的……精神……精神狀況不佳,舉止有些奇怪,醫生也找不到癥結,目前正在接受更細致的檢查。”
“何以見得?”
江楚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坐直了身子,那人猶豫了許久,才接著說:
“總是說一些奇怪的話……而且……也會做出一些奇怪的舉動,比如對著鏡子笑、鉆到床下,嘴里喊著有人要殺他。
還有昨天,他坐在窗邊,向高處伸著手,咿咿呀呀,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江楚點點頭:
“你是指……我父親他神志不太清醒嗎?”
“這倒也不算是吧,還是可以正常交流的,您見了也就知道了,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
江楚點點頭,重又看向窗外,腦海中漸漸浮現一張蒼白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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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病房內。
江家家主江蒼之躺在病床上,旁邊的機器滴滴答答地響,江楚站在門外猶豫片刻,才按捺住復雜的心情走進去。
江蒼之似乎是聽到了動靜,眼睛微微動了動,江楚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黝黑的眸子緊緊地鎖在父親的面容上。
這個對他來說既陌生又熟悉的人。
他睜開眼睛,看著江楚,似乎有些意外: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