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挑一挑眉:
“怎么,不想見到我?”
江蒼之搖搖頭:
“我知道你會來。”
“我聽說你有事告訴我,你快說吧,我還有事。”
他看了看手表,神色有些不耐,江蒼之看到他眉眼之間的倔強,苦笑一聲:
“沒想到,當我奄奄一息的時候,能夠來看我的卻是曾被我趕出家門的兒子。
我本來以為……第一個趕來的會是老大,或者是老二,他們繼承了我的所有財產,當我重病在床,卻紛紛推脫不肯來看我。
江楚,爸對不住你,更對不住你媽媽,她是為了江家而死,也許這就是我的報應吧。”
“有事兒說事兒,別提我媽。”
江楚微微擰眉。
“爸知道你還在怪我,怪我沒能救你媽媽……
江楚,這都是命定的,也是詛咒啊!”
江楚嘆一口氣:
“爸,你糊涂了。”
“不,你聽我說,詛咒……”
江楚接過他的話:
“又是江家的詛咒?
我已經聽過無數遍了,這都是你的臆想啊,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江蒼之搖搖頭,聲音沙啞:
“不……那是真的,詛咒早就應驗了,
江楚,不是爸糊涂了,這是從祖上傳下來的詛咒啊,你母親的死……還有我……”
說到這里,江蒼之突然睜大了眼睛,迅速伸出手扣住自己的脖子,手背上青筋暴露,仿佛要把脖子掐斷,江楚連忙起身拉住父親的手腕,用盡力氣才讓父親的手脫離他的脖子。
江蒼之的脖間有著一圈勒痕,正大口地喘著氣。
江楚身子踉蹌,大吼道:
“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江蒼之看著自己的手愣了好久,又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中間的痕跡,自言自語:
“我……我做了什么?”
江楚驚魂未定:
“您老自殺別這么突然成嗎?”
江蒼之扭一扭脖子,打趣道:
“怎么?
你怕自己不小心成了兇手?”
江蒼之面色蒼白,見父親竟還有心情打趣,便不耐煩地點點頭:
“是,我怕。”
江蒼之欲言又止,過了許久才道:
“要記得你的使命,打小我就告訴過你,江家的使命。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讓你和你媽流落在外,相依為命,爸知道解釋也沒有用,所以往事就不提了。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明白爸的用心。
江楚,江家的重擔就交給你了,你想知道的答案,還有祖上留下來的珍寶的線索,都在那根短笛里,當你完成了你的使命,就可以打開那根笛子。”
江楚扯出脖子里的項鏈,下面墜著一根約莫十厘米長的笛子。
笛子是玉石做的,做工細致,嚴絲合縫,找不到絲毫漏洞,能打開的方法似乎只有砸碎它,但是江楚知道這更不可能,因為它曾從五層樓摔下來,卻沒有出現絲毫裂縫,甚至沒有一絲劃痕。
看到笛子,江蒼之的手突然一顫,他奮力按捺住:
“快收起來,不可輕易讓人瞧見。”
江楚收回了笛子,聳聳肩:
“我還不會用它,一個擺設罷了。”
“什么擺設?
你可不能輕視這個笛子,這是祖上傳下來的珍品!”
“只有江家最厲害的驅靈者才能使用的珍品?
您已經說了多少遍了?
若論驅靈,大哥二哥勝我許多,所以您何苦把這個給我?豈不是糟蹋了?”
“你這么愚鈍,才真是糟蹋了。”
江楚撇撇嘴:
“您聰明一世,可現在不還是躺在病床上數落我這個愚鈍的后輩?”
江蒼之面色發白,似乎對兒子的不敬重感到憤怒,但又無可奈何。
“你給我好生保管,總有一天它會派上用場的。”
江楚笑道:
“您可太看得起我了,別忘了它能用上的前提是我得有那個本事吹響它,可是我有嗎?”
江蒼之搖搖頭:
“孺子不可教也。”